幾個人說了會兒話，雲槿被宣老王爺引開，便只剩下燕筠清同燕北韶，好似刻意留了空間讓他們單獨說話。
燕北韶在老王爺府上待了一段日子，外面的事情自然是聽說了一些，他在燕筠清沒有開口之前，先一步開口，“趙五被流放了是不是？他終究是留了一命，也算是你父皇賞給他的。”
燕筠清微微點頭，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他望著燕北韶，“師父先前給九皇叔看過，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燕北韶負手而立，臉上神色溫和，再不見當初在安寧街所見的那般陰鬱，他淡淡一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中有數。”
燕筠清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前些日子聽福公公說了一些舊事，只是他所說的到底只有隻言片語，理不出個前因後果不說，還讓人無法相信。”
燕北韶靜靜地看著他，“他跟你說了什麼？”
燕筠清迎上燕北韶深邃的視線，“福公公在我母妃和皇后娘娘身邊當過差，我母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知道的事情不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曉得一些。”
燕北韶慢慢笑出聲，“你是來尋根究底的？上次你來問我那話，我便知道你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燕筠清單手負在身後，他如實道：“是啊！總歸是要弄弄清楚的，當年我母妃可是替皇后娘娘背了些許汙名的。”
燕北韶眉梢輕挑，燕筠清這麼說，顯然是已經知道，他暗暗嘆口氣，又忍不住發笑，“是我對不起她，讓她替我傳遞訊息。”
他年少時便在一次宴會上一眼看中了先皇后，那時先皇后同景元帝還沒有定親，他膽子大，深更半夜去翻過先皇后家的牆頭，不做什麼，就只是看看就好。
可後來，皇帝賜婚，將她許給了燕北泓，成了燕北泓的太子妃，他們成親的當晚，他爛醉如泥，第二日便去了北邊抗敵，一去便是三年。
三年後歸來，太子妃替太子誕下了第一個孩子，賜名燕筠藤，他在燕筠藤的百日宴上見到了太子妃，那個他昔日愛慕的女孩子，他以為三年過去，應該是淡忘了的，可他沒有。
百日宴辦得盛大，來的人很多，那一日發生了點事情，太子府的一個姬妾在酒中下藥要害她，正巧被他撞見，他救了她一次，沒有讓她在人前失儀。
燕北韶講到這裡，停頓下來，他看向燕筠清，“那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念著一個人，在北邊打仗的時候，歇下來，總會想起她，誰能想到還會有救她的一天。”
燕筠清皺眉，淡聲說：“既然她已經嫁人生子，九皇叔就不該越界。”
燕北韶嘆氣，“你說得對，可她那天跟我說她記得我，還知道我當年爬過她家牆頭偷看她，那時候聽著這話，你知道什麼感受嗎？那比我打了勝仗還讓我欣喜若狂。”
燕筠清隱約能明白他那種心思，原以為是他一廂情願地喜歡對方，卻不想他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而且還記得，還能一眼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