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無情,卻又讓人無從辯解。
一個能同惡魔合作,視人命如同草芥的人,你指望她能有什麼同情心,她只會做你想不到的殘忍之事。
雲槿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彎唇露出淺淺的笑,“我很好奇,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你同棲梧宮是合作關係?你們有什麼交換條件?”
她這話似乎是認定了博米姝同棲梧宮有關係,而博米姝沒承認,覺得雲槿說這話不過是在詐她的話而已。
博米姝往後走了兩步,鋪滿稻草的硬板床,上面鋪著一條灰色的被子,她轉身在邊沿坐下,一條腿曲起放在一側,單手搭在膝蓋上,姿勢豪放不羈。
“我父親是跟隨厲王收復邊疆的將軍,最後落得個雙腿斷掉的下場,厲王一度被傳戰死沙場,實則被陷害,不得已躲在安寧街度日,”博米姝神色平靜地看著燕筠清,“他每天都在想怎麼幫厲王報仇,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是想要幫他完成心願的,綁了雲小姐和小侯爺,不過是想要藉著雲夏兩家,讓人注意到安寧街,從而放出厲王在世被今上陷害的訊息。”
這番話說得毫無漏洞,有理有據,可燕筠清卻是半信半疑,他問,“九皇叔之事,已經過去近十五年,為何以前不提,現在才提?你們選在這個時候提,是什麼意圖?”
雲槿抿唇,燕筠清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是啊,他們有心揭露厲王之事,為何能忍氣吞聲等十五年之久。
博米姝歪著腦袋,笑容深邃而又別有意味,“秦王殿下以為呢?”
燕筠清面容冷淡地與她對視,沉聲道:“我以為你們在等待時機,揭露九皇叔之事,不能操之過急,這事兒看似簡單卻很難辦,一旦搞砸,便沒有二次重來的機會,所以你們一直在等。”
博米姝笑意深深,附和道:“是啊!我們等了很久。”
燕筠清心裡一跳,他順著她的話開口,“你們等了這麼久,就是想借著我的手來處理這事兒,你們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們?”
博米姝放下腿,雙手撐在身側,身體微微往後仰著,面上的笑容不變,“殿下的母妃是被今上賜死的,殿下當年一怒之下刺了今上一劍,當今天下,唯有殿下一人敢傷了今上,殿下內心因著賢妃娘娘之死而對今上充滿了憤怒和怨恨,倘若能有機會重創今上,殿下絕對不會放過。”
燕筠清嘴角扯了一下,“你還真是伶牙俐齒,且擅長詭辯,可這件事情做起來有個前提條件,我能回到皇城,倘若我一直待在南海,回不來呢?”
博米姝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睛裡露出毫不掩飾地讚賞的光芒,她緩緩開口,“趙家坐大,已成今上的心頭大患,他不可能將雲小姐許配給太子而進一步壯大趙家的勢力,幾位皇子中,大皇子隱退,四皇子他們年紀尚小……”
燕筠清眼神凌厲如刀,打斷她的話接著說:“只有我最合適,所以有人在他耳邊提一提,他便會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兒子,假仁假義地招我回來,再以補償十年的虧欠的名義,將雲家四小姐許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