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眾人離去後,先前說話那老者連忙拱手喝道:“恭迎堡主!”
餘下諸人跟著拱手,宋青書連忙將他們止住,轉頭對寇逸仇笑道:“我大哥既然不在,如今論輩份,該由你這位年長的表兄暫代堡主之位,靜候大哥回來執掌。”
寇逸仇雙目直瞧向堂內,臉上透出難明的笑容道:“宋家堡素來以浩然長拳聞名於世,又豈是我這縱刀者能居之。”
宋青書啞笑道:“難道我如今又能使拳不成?”
寇逸仇搖了搖頭,苦笑道:“你自幼便居於宋家堡,在眾人心目中你才是堡主之選,決非我這外姓人。”
宋青書微感遲疑,依著寇逸仇的目光望去,才知寇逸仇一直注視的,竟是堂上宋逸的靈位,心中百感交集,知曉逸仇仍難接受自己的身世,淺嘆了口氣,跟著遣退眾人。
水靈亦知曉寇逸仇心中的矛盾,這時溫柔的挽起寇逸仇的手,嬌笑道:“當年林師伯將若璇許配給青書時,我爹爹懊惱極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寇逸仇茫然的搖頭,水靈雙頰通紅,柔聲道:“因為爹爹一直希望我能嫁入宋家堡,而如今這心願或許仍能達成。”
宋青書憶起當年與她在江南初會,那時宋家堡與水月宮尚未結盟,水靈便曾表達想嫁自己的心意,當時或許是玩笑話,但兩邊結盟後,她爹亦不住撮合他大哥與水靈,可惜水靈並無此意,豈知天意如此,水靈最終的情郎,仍是出身宋家堡之後。
寇逸仇呆了半響,跟著笑道:“原來這才是你與我相好的原因。”
眾人不由得笑了出來,宋青書跟著道:“我們今日這麼一鬧,定會惹怒王汗,相信他不久後便會找上門來,咱們得儘早防範才是。”
陸靖來到眾人身前,將“天刀”置於桌上,欣然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替我找塊‘磨刀石’來,所有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宋青書心中疑惑,瞧著身前那己鈍的“天刀”,笑道:“你不是自信滿滿的道此刀雖鈍,卻仍足取百人首級,而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又何用磨刀石呢?”
陸靖雙目透出難明的鬥志,沉聲道:“若對手是魔刀王汗,我可不敢再託大。”
三人聞言大愕,宋青書跟著問道:“你..你要對付王汗?”
陸靖聳肩長笑道:“如今放眼武林,除了我之外,又有何人堪與王汗為敵嗎?此事捨我其誰。”
寇逸仇不解道:“你不是立誓不再介入玄武門之爭,況且...王汗是你的恩師,你又如何下得了手?”
陸靖神色微黯,之後勉強笑道:“若是在數月前,我敢斷言今生今世,我陸靖都不將再對師尊動刀,但如今情況己變。”
宋青書皺眉問道:“是何事令你改變主意?”
陸靖雙目透出堅定的神色,緩道:“王汗犯下最大的錯誤,便是殺害小玉,我陸靖一生最受不起的便是她的恩情,以往南北宗於我均有恩,一邊是師尊及小玉,另一邊則是林至缺及宋逸,我不知如何取捨,唯有兩不相助。但如今王汗殺了她,己將這平衡破壞,孰可忍,孰不可忍,我縱是萬般不願,也非取此道而行不可。”
水靈喜道:“既然有陸師哥相助,我們或許尚有與漠北相抗之姿,首先找回王譽及若璇,眾人合力先誅王汗的鷹爪,殺莫傑及那叛徒鐵長風,之後再對付王汗。”
陸靖搖頭道:“不!我不想枉殺其他人,逸仇雖是我摯友之子,但莫傑可也算是我師弟,鐵長風手段雖是陰毒,但身在玄武裡,為求活命,誰人不是無所不用其極呢?眾人立場不同,我難斷是非,當年如此,今日亦然。你們之間成敗如何,我己不再過問。我所求的唯有與王汗的一場決鬥,了結我師徒間的恩怨與幻玉的深仇。”
聽聞陸靖竟是要與王汗一決勝負,眾人皆是大訝,宋青書轉念問道:“你有多少勝算?”
陸靖長笑道:“試問天下間,何人對上魔刀有勝算可言?我只求問心無愧,必要時便替林至缺完成心願,你們若不想玄武門落在莫傑手裡,可要自己爭氣些。”
宋青書茫然道:“劍聖的心願?”
陸靖笑道:“林至缺不曾與你提過,若形勢逼人,他不得不與王汗同歸於盡。”
宋青書暗道原來陸靖亦有此意,續問道:“你怎知林師哥有這打算?”
陸靖神色緬懷道:“只因在他毒發身亡前,我見過他一面。他與當年的形貌相去不遠,唯獨兩鬢添了幾許白髮。”之後啞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匿跡十多年,又怎會去與林至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