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練深沉,步履堅定,若沒有幾分本事,又豈能穩坐在這知州大位上。
跟在馮林山之後的,則是通判範成解和長史周振。
長史的許可權和郡城長史相仿,乃是專門管理知州府邸的各相事務,並且許可權相對於郡城長史而言,擴大了不少,其官品也是堂堂三品。
通判在這州府官員中卻是一個獨特的官位,其官又稱為“監州”,監州者即是監視州府乃至知州之意,每一任通判都是從皇城調遣而來,乃是皇城甚至是皇帝的耳目,其許可權相當大,擁有著直達上書皇帝之特權。
正因為通判的存在,所以八部府上書呈報向來都是一式兩份,一份送達知州,一份送達通判,由此也足見通判的權力之大,因此範成解雖然跟在馮林山身後,但那一身氣勢卻是不弱於前。
待到兩路人馬依次入席之後,文官們並未立刻坐下,而是朝向馮林山,齊聲祝賀其大壽,相比起八部府眾人的朗朗之聲而言,八部校尉們那就是做做樣子,一個個聽著那冗長的賀壽詞而大為不適應。
馮林山呵呵長笑著,虛按雙手,示意眾人坐下,爾後才拂鬚說道:“這一晃,本官也到了六十歲,能夠安穩坐在這位置上,全憑了諸位大人同心協力。本來覺得辦這壽宴太興師動眾,但是想想何不趁此機會讓諸位大人都偷偷懶,半日清閒,也算慰勞呢。”
眾官員皆稱是,蕭蝶則低聲輕哼道:“這老狐狸說得冠冕堂皇的,不知道辦這宴席會收多少重禮。”
沈辰聽得一笑,馮林山能夠成為知州,卻也是有幾分背景的人,事實上無論是這霸州國還是中土其他七大國家,極少有寒門子弟坐上這知州之位,在這個被士族壟斷,尤其是文官系統的世界中,大員出生士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正因為出身不凡,有人撐腰,自然行賄之事就成了這為官的潛規則,據說這位馮知州表面身為高雅,喜歡戲曲樂調之物,實則更喜歡收藏各大家墨寶,而這些東西在文人眼中很多可都是千金難求之物呢。
不過這他沒有什麼關係,他要提防的可並非是這些文官,而是對自己虎視耽耽的齊家和夏侯家。
馮林山目光又落到八部校尉這邊,朝著蕭震說道:“聽說蕭大人最近得了一員虎將,名為沈辰,不知是在座哪一位?”
馮林山突然提起沈辰來,無論文官武將都將目光鎖定在沈辰身上。
自沈辰在囚虎城大鬧一場,誰都知道他和蕭家小姐走在一起,如今在蕭家小姐身邊無非三人,蕭戰蕭榮自是有人認的,那剩下一個自是沈辰了。
沈辰心頭冷笑,暗道這馮林山果是老練深沉,他這一句話是把自己當成了靶子使,故意表示器重,從而令軍方世家之間的矛盾更加突顯,而軍方各大勢力為陣,他這知州所受的威脅自然就少很多了。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起身拱拱手道:“末將拜見知州大人。”
馮林山含笑道:“果是一表人才,蕭侄女眼光不俗呀。”
蕭蝶絲毫未有扭捏之態,莞爾一笑,大大方方的受了這一句。眾人見一向高傲的蕭家小姐竟未出言反駁,便知道這二人的事情只怕是真如傳聞一般,而且,蕭震今次都著沈辰來賀壽,沈辰更是和蕭家小姐少爺同行,這更能看出幾分深意。
不少官員更是暗暗興嘆,其實知道沈辰能耐不小的人自不算少,本來如此人才自有官家會盯上,上門提親聯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是偏偏沈辰惹上夏侯世家,於他示好那就等同和夏侯家作對,自然有這個想法的就寥寥無幾了。
齊鳴和夏侯軍眼神都深沉之極,見到沈辰在這裡大出風頭,得到馮林山當眾稱讚,暗恨不已。
見被誤會了身份,而眾人一副明白人的眼神,沈辰也不好當眾辯解,只得暗暗苦笑。
待到沈辰坐下,馮林山又和董建昌閒談了幾句,爾後便含笑道:“時辰也不早了,上菜吧。”
於是便有下人將美酒菜餚依次送上,爾後又說道:“今次我特地請了西邊最有名氣的戲班子‘鵲仙會’過來,為今日這壽宴添上幾分樂趣。”
他擺擺手,便見戲班子的人出現在廣場的戲臺之上,開始表演。
殿內觥籌交錯,笑聲連連,殿外戲臺,一片歡騰熱鬧之景。
戲班子的人確有分能耐,不少人都會些武功底子,但表演卻並不僅僅是武功,還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奇門異術,令人大開眼界。
文官看戲聽唱,津津有味,武將賞刀劍之舞,奇異之術,不時亦小聲討論,琢磨這些江湖異人手中絕活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