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事情非常嚴重,一旦今年的水量比往年高,很極可能會潰堤。所以大人便找到縣太爺,想要讓他撥庫銀修繕大堤,結果被縣太爺一口回絕,還說他杞人憂天,說那防洪大堤防洪了上百年,怎麼可能一點小裂縫就能出問題。”
“大堤一潰,豈非我們青川城都會成為一片汪洋,關係民生安危,縣太爺怎能坐視不禮?”沈秋月走進來說道。
見是二小姐來了,二貴躬了躬身,嘆息道:“二小姐有所不知,此次維繕需要庫銀一萬兩有餘,本來朝廷每年都有下撥防汛款,但從省州郡縣這一路發放下來,早所剩無幾,說句不該說的,縣太爺也只會把銀兩花在門面功夫上,要他出這麼大筆銀兩來修繕大堤,簡直比割肉還心疼。後來大人找了縣太爺幾次,縣太爺都置之不理,最後乾脆避而不見。”
“那他到底犯了什麼事情被抓了起來?”沈定海直問道。
徐二貴嘆了口氣,答道:“今日郡官下來,檢查縣內事務,這位大人正在和縣太爺議事的時候,沈大人便闖了進去,當著郡官的面把事情給說了一通,結果便被縣太爺以‘妖言惑眾,冒犯上級’的罪名給關了起來,我這才連忙趕過來報信吶。”
“真是糊塗,上次上的當還不夠,這次又栽在這種事情來!”沈定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痛罵了一聲,“他莫非就不知道這縣郡官吏本就是沆瀣一氣,當著這麼多人羞辱了縣太爺,縣太爺豈會不發威?”
徐二貴無奈苦笑道:“大人並非不知道這事情呀,只是如今秋汛將近,若再不維繕,時間就來不及了。一旦潰堤,若是大洪水,幾千戶人家能有幾戶逃生?而且,這事情未發生,咱們又不敢去亂說,免得鬧得人心惶惶。”
“爹,事關民生安危,咱們不能坐視不理呀。”沈秋月連忙說道。
“還關係你大哥的性命!這冒犯之罪可輕可重,輕了降職摘官,這若重了……”沈定海虎目一瞪,聲音一沉,“發配邊疆,充軍三年!”
雖然沈定海已辭官多年,但這一瞪眼下的虎威竟讓眾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正是虎雖老,威猶在。
沈辰聽得也是心頭一沉,直叫不好,沈家景況雖大不如前幾代,但好歹家裡有人當官,在城中也頗有清譽,若被這麼一弄,那家境豈不敗落?
沈定海朝著旁邊的老管家說道:“去帳房支五百,不——一千兩銀子出來!”
老管家連忙趕去,沈秋月問道:“爹,你這是……”
沈定海沉聲說道:“爹老了,但還沒老糊塗,這耳朵還算靈光。如今縣太爺是個貪錢的主,只有拿這銀兩去疏疏通通,只要那縣太爺肯鬆口,那你大哥的事情就好辦了。”
“爹這樣做豈非是助長了他的威風?”沈秋月叫道。
沈定海長嘆一聲道:“女兒吶,這官場之事可不是你書中讀出來的風花雪月,官場是官官相護,否則的話,你大哥的話就該被那郡裡的人聽進去,又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沈秋月被說得一愣,“但爹你也算曾經做過縣丞,縣太爺多少會給幾分薄面吧?”
沈定海冷笑道:“你以為這些年你哥這些年一直折騰,縣太爺都沒有撤他的職是為什麼?不就是看在老夫的面子,看在老夫尚有幾分人脈的份上?但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他豈會輕易放過?就算這一千兩,能不能讓你的大哥出來還是個未知數,就算放出來,官位能不能保住更不好說。這十幾年來,這縣太爺已羽翼豐滿,支手遮天,他若不想放人,只怕爹也沒辦法啊。”
說完時,管家已取了一千兩白銀過來。
沈府雖為大戶,但並未經商,只是祖上留了一些產業,尚能算得這縣裡的小康之家,所以一千兩對家裡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只是為了換取沈緒元的平安,也只能豁出去了。
沈定海和徐二貴很快便走了,沈秋月輕嘆一聲,在水蘭的勸說下回屋去了。
獨有沈辰靜靜站著,小臉上顯著比同齡人更深的沉靜。
他此時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照外公的說法,若舅舅真的官位不保,這樣一來,那誰又來管大堤這件事情呢?
舅舅雖然心直口快,但行事素來沉穩,這潰堤之事只怕不會亂說。外公決定先救舅舅,也是無奈之舉,最後只怕只有將訊息洩露出去,保民眾不受洪水之災,爾後全家遷徙。
如果洪水沒有發生,調查出來是沈家人洩露出去的,只怕一家人都得打入大牢;如果洪水發生了,那沈家的產業就化為一空,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沒了這安樂窩?
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