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皺了皺眉,隨即輕輕揚了揚手,托盤裡的寒山碧身體晃了一晃,隨即覺得自己能動了,飛身自托盤裡落了下來。李無憂頓時失去平衡,大叫著從托盤裡摔落下來,跌在地上時,已是個狗吃屎的造型,靠著神像坐起時,滿臉血汙又重了幾分。
眾人見此又是奇怪又是駭然。奇的是李無憂這個架勢分明是功力未復,為何方才竟能作出幻物並將其穿透結界禁制?駭然的是卻是這黃公公功力之深簡直是驚世駭俗,他這輕輕一揮手間不但解去了寒山碧的穴道,並且破去了幾人加在李無憂身周的禁制!人人心中均想:這人究竟是誰,居然厲害如斯,怎麼江湖中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神秘高手存在?唯有太虛子輕輕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是他……”
李無憂立時對黃公公破口大罵,後者卻不甩他,問寒山碧道:“蒼引在哪裡?”
寒山碧此時已走到了李無憂身邊,聞言笑道:“前輩這話就太也好笑了,蒼引不是已經被前輩毀了嗎?晚輩哪裡又還有什麼蒼蠅蚊子的?”
“對,對,莫……沒有了!”李無憂含糊不清地附和道,寒山碧聽他聲音有異,一掌拍在他咽喉上,後者吃痛張嘴,卻露出一條受傷的舌頭來,想是剛才摔下時所致。“活該!”寒山碧低低罵了一句,卻終究心疼,忙拿出療傷藥,給他服了。
黃公公拍拍手,抖去手上最後一點彩粉,道:“嘿,李無憂自己都說了,這個蒼引自你懷裡拿出之前不過是塊彩泥,是他借了葉小丫頭的功力轉化為自身功力製造的假模型罷了。”
“前輩這話未免太也兒戲了,若是這蒼引是假的,為何它竟能穿越這許多高手佈下的結界和禁制?”
“哼哼,你不明白,難道我就不明白嗎?”黃公公冷笑,“不過你既然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李小子早就練成天眼通,能洞穿一切真靈氣,看透一切明暗法術,那幾個蠢材自以為聯手佈下的結界天衣無縫,卻不知如此一來,各屬性的真靈氣互相抵消,產生了無數隙洞。李無憂體質異常,身體裡直到現在依然還殘留了一點葉丫頭給他的功力,隨便尋一條隙路,就連他自己都能送出來,何況是區區一塊泥巴?嘿嘿!他丟擲這個假蒼引,就是想吸引這些蠢貨的注意力,然後脫身出來,解開你的穴道,與你一起逃跑!可惜得很,文小子太守信用,居然沒去爭奪,這才讓他妙計落空,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寒山碧和眾人聽到此處,才均是恍然大悟,同時更是駭然,這人原來一早就在此地,這場中幾十人居然誰也沒有發現,他若要偷襲誰,誰又能擋得了?
李無憂忽然神色古怪道:“老黃啊,原來你就是宋子瞻!在楚國的皇宮裡當太監挺過癮嗎?一呆就是近百年!”
宋子瞻?魔門最神秘的第一高手宋子瞻?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太虛子卻是雙眼陡然大亮,神情複雜,分不清是悲是喜,是怒是哀。
“好,很好!”黃公公瞪著李無憂看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宋子瞻!是太虛子告訴你吧?”
啊!眾人聽他承認,都是齊齊大驚,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唯有太虛子見宋子瞻望來,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搖頭,似乎想自夢魘中醒來,但關於眼前這人的種種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揮之不去。
百多年前,正邪兩道的領袖天魔雙驕蘇慕白與古長天神秘失蹤,江湖陷入一片混亂,三年之後,劍聖謝長風橫空出世,群魔懾服,乾坤為之一清。但好景不長,謝長風不久神秘失蹤,天下重又陷入混亂。又過了七年,謝長風之子年僅十三歲的謝驚鴻於天柱山一劍擊斃當時的魔道第一人陳玄機,天下震動,尊為劍神,正道為之一振,正值列國休戰,謝驚鴻於是聯絡江湖四宗八派,圍剿魔門,正邪兩道會戰天河,魔門傷亡殆盡,精銳盡失,不得不轉入地下,這一戰史稱第七次神魔戰爭。
次年百曉生重修正氣譜和妖魔榜,劍神謝驚鴻毫無爭議的名列正氣譜第一,而妖魔榜第一卻並非天河一役力敵謝驚鴻三百招才落敗的地獄門主獨孤唯我,而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宋子瞻。除百曉生外,江湖中幾乎無人見過宋子瞻,以至於江湖中人對百曉生的“繼古長天以來,魔門最傑出天才”、“謝驚鴻生平第一死敵”等評語極其懷疑,再加上正道諸人都是意氣風發,互相看不起,對正氣譜的排名幾乎都是頗有微辭,而連帶著整個江湖對百餘年來一直信奉尊敬的百曉生也第一次的生出懷疑來。
一月之後,謝驚鴻收到宋子瞻的戰書,當時年輕氣盛的謝驚鴻正在劍神居與剛接管菊齋的淡如菊飲酒,對宋子瞻這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