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潑和西真呢?”
野凌第一個看見九嬰,叫道:“我就知你沒事的!”羅藍兒轉頭一看,也是欣喜若狂。角龍撲翅長吟,竟險些被靈獸罡氣掃中。
九嬰急問:“老潑呢?玉西真呢?”
畢亥吼道:“潑律才死了!”他御劍在狻猊身前穿梭,企圖近距離地找到攻擊的弱點。
自從千年之前,二人在北冥建國前打了一架,他與潑律才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可是現在,潑律才死了,他卻感到無比憤怒。潑律才只會為了土著的事和他翻臉,只會為了冥梵之戰的事來煩他,可是一旦他死了,畢亥心裡竟會生出無比孤獨的感覺。
當上北冥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帥之後,除了兒子,身邊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在這之前結交的人,要不就是老死,要不就是陣亡,再有的則成為敵人。玉西真和潑律才,與他的方式不同,但都抱著北冥繁榮的夢想,他們已經構成了畢亥生活的一部分。
潑律才的死,使畢亥覺得,在實現夢想的路上,自己更加孤獨。這種特殊的感覺,只有擁有漫長生命的修真者才能感受。
九嬰感覺天空一下灰了下來,“老潑如此樂觀,如此善良!他怎麼會死?”
他初到冥境時,就在這附近,潑律才學著他,硬要將罡氣元神生出龍角。那個情景似乎還在昨天,可是永遠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了。
“老潑!我給你報仇!”九嬰從黑風身上躍下,倒提黑劍,向狂暴的狻猊一步步走去。
“九嬰!你瘋了?”野凌和羅藍兒見他居然棄獸而行,大驚失色。
九嬰的劍已高舉,渾身金光閃耀,一道擎天巨刃從劍尖上吐起。以通靈境功力發出的“天刃”,純以金系真氣構成,還未發動,已散發出強橫殺氣,凜凜生威。
狻猊對危險極為敏感,突然不再怪嘯,轉頭向九嬰看來。眼前這個修真者充沛的金系真氣,使它因恐懼而憤怒,本能地將全身氣勁調集起來。
畢亥已看出九嬰的功力今非夕比,向後急撤,以防備兩股氣勁交擊的氣波。
三頭角龍也已看出不對,撲翅遠退。
“轟”地一聲,狻猊全身銀毛炸起,猛地人立而起。它本就身長十丈,此時立起,猶如一尊巨塔。藉著人立而起的威勢,不但將防護最薄弱的頭部遠離九嬰,全身罡氣也聚集於上半身,準備發動全力一擊。
因為潑律才的死,九嬰已被憤怒填滿。他沒有發出罡氣波,而是舉著兩丈長的劍芒,徑直衝入狻猊的陰影中。
狻猊蓄力雖比九嬰慢了一步,但也已完成,上身佈滿罡氣,向九嬰壓下。
九嬰只要腳步一停,就會被迫與靈獸硬拼。剛剛提升的通靈境修為,是否能擋住狻猊撲擊,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所以,他只有選擇繼續向前搶攻。
人立的靈獸發動攻擊,上半身向下方的九嬰壓下。戈壁上石礫飛炸,氣勁暴起的範圍幾達數十丈。罡氣在靈獸身下交激,迸成一個光球,氣勁平行地面七八丈,如圈狀急速擴散。
畢亥御劍升到十丈,這是修真者御劍高度的極限。
天問和野凌駕馭角龍純熟,一提龍頭,已升至十二三丈的高度。馮儀兒馴龍時間最短,人龍配合差些,但常年的軍探生涯使她反應奇快,一踩龍背,已向上躍起丈餘,同時已將短劍墊於腳下,御劍凝空。
但她的修為不夠,在這個高度凝空不能持久,正要向下墜去,野凌的角龍已到,羅藍兒探手一拉,將她拉上龍背。
暴起的氣圈自馮儀兒腳下衝過,將她的角龍切成兩截,血漿四炸,其餘角龍一齊悲吟。
一陣氣光激閃過後,天地間平靜下來。
九嬰已然不見,狻猊臥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喘氣聲。眾人只看到靈獸的腹內隱隱有紅光閃現。
狻猊忽然雙頭回頭望月而吼,如嬰兒啼哭一般,全身抽搐,顯得極為痛苦。
再一聲裂骨撕皮的脆響,它的腰脊上炸開一個大洞,一道紅光沖天而起。
紅光中,九嬰懸於空中,渾身血汙。
剛才他自腹下進擊,人劍合一,直插入靈獸腹中。因為金系罡氣全集中於天刃,只靠血甲和火系罡氣護身,反而一擊入腹,避過了狻猊的攻擊。若是一招招地硬拼,要擊斃兇獸不會這麼順利。
他此時從獸腹中穿出,才有些後怕——剛才自己逞一時之勇,身上的護體罡氣留得過少了,雖未被罡氣波正面擊到,卻也震得經脈欲斷。
狻猊的皮毛之下開始有兩道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