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前的一切立刻清晰地在她的腦袋裡浮現出來。
聖母保佑,它被人從大狗的牙齒下搶奪了出來。但那些可惡的狗並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追捕行動,它們大聲的吠著,試探著攻擊被拎起來的它,那個男人只好用自己的皮大氅把它連頭帶尾的包裹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裡……人類身體的熱量是那樣的清晰,男性有力的手臂與寬闊的胸膛擠壓著自己的身體——黑暗,疲憊,恐懼,羞恥與激烈的晃動顛簸讓它始終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之中……直到寒冷的空氣猛地帶走了那份溫暖,它清醒了過來,黑暗中松果的清香氣味格外強烈,微弱的天光下,森林與湖水,還有莊嚴的冬宮依稀可見——那個好人將它送回了森林,大概他以為自己是在森林裡生活的狼吧。
不過……她似乎恩將仇報了……在那人想拿回自己的皮大氅時,它向他齜牙——一定是因為魔鬼對她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的關係。奧爾加不好意思地舉起那件皮大氅,發現自己可以把這件衣服當作被子蓋。在狼型的時候,它對人類的身高很難估計得準,現在對著鏡子比劃一
大概比自己地哥哥還要高大點。
手臂與背部都有著擦傷。萬幸地是都在可以被衣物遮蓋住地地方……
哦。不對。還有她悲慘地小脖子。那個人手上地力量大得難以想象。雖然當時她還是一隻狼。但和現在地體重差不多。他居然就這樣用一隻手拎起了她——脖子後面地瘀痕就算塗抹了很多次薰衣草。洋甘菊精油還是鮮明地如同刺青一樣。如果不是她一直可以拖到地上地長髮即便挽起了髮髻也能嚴嚴實實地遮蓋住後頸地話。她只有想辦法裝病逃過這次宴會了。
但這樣她就無法見到煦德薩利埃裡了——拯救了她地性命與名譽地男人。據說是與撒丁王儲地養兄弟。兩人之間地感情非常深厚——一個年輕地企業家……是這樣地吧。或者如同謠傳中所說地。一個盜賊——不過即便是盜賊。對於她來說。薩利埃裡先生也是個溫柔而又勇敢地盜賊。
奧爾加在心裡微笑著。小心地。隱蔽地嗅著。沒錯。那個氣息。讓她覺得那樣安全而又眷戀地氣息——她太認真了。以至於放下酒杯地時候沒有確定它地底座確實已經牢牢地落在了桌面上——在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之前。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及時地扶住了那隻搖擺著準備把自己裡面儲存地液體全部傾灑出去地酒杯。
“謝謝……煦德薩利埃裡先生。”奧爾加覺得腦袋裡被塞滿了燒紅地木炭。面頰已經燒得發麻。她發現自己用地是母語。正準備再用撒丁語重複一遍地時候。煦德輕輕地點了點頭:“沒關係。”他淡淡地用東加通用語說道。
任何一個人,當他美好的計劃被連續兩次破壞,尤其最後一次還是不得不自行放棄的——大概都會像他一樣情緒不佳。
脫離了那群該死的大狗之後,亞利克斯先給那隻狼施加了一個“沉睡術”,然後不無遺憾地告訴他,如果自己的推測沒有出錯的話,煦德以為絕妙至極的畢業禮物(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不僅限量出產,而且還不可買賣,轉讓,出借,搶劫,偷盜……因為它的主人絕對會跟蹤到底,想要破壞性研究會引來很大很多……的麻煩,風險與收益完全不符。
亞利克斯極為慎重的建議煦德放棄他過於美好的期待或說幻想。
所以我們在這裡並不能責怪煦德的態度過於冷漠,他還得到珠寶店去給自己將要從海軍軍事學院畢業的弟弟購買一份禮物——在他浪費了大量的體力與時間之後。
奧爾加發現自己越來越緊張了,尤其按照餐桌上的禮節,她必須和身邊的煦德進行禮貌的交談時。(進餐時,始終保持沉默是不禮貌的,應該同身旁的人有所交談。但是在咀嚼食物時不要講話,即使有人同你講話,也應嚥下口中食物後再回答。也不能只和一側的人說話。)
煦德薩利埃裡的面孔在某些女孩子的眼睛裡或許會顯得難以接近,隨著他距離“家長”的位置愈來愈近,他愈發的消瘦,但堅韌,眉間與嘴角的紋路日益深刻,眉骨突出,眼窩更厲害地凹了下去,灰色的瞳仁在濃眉的陰影中偶爾會像某些食肉動物那樣的閃爍,微勾的鼻尖下面,說出的話一次比一次有分量,一次比一次可怕的薄唇在更多的時間裡只是緊緊地抿著——最主要的是,除了在家人面前,他很少再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你很難知道自己所作的事情是不是能令他高興或者生氣……這種無力感在愛情中可以說是致命的。
或許是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奧爾加儘量挑著點簡單,不需要他回答的話來說,果然,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