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亞歷克斯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死靈騎士卻能從靈魂連線中的微些波動感受到。
“別擔心。亞歷克斯,”維爾德格平靜地說道:“我和你,並不屬於這裡。”
這是從他再一次睜開眼睛就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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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修女,請到這兒來。”
“好的。”莉莉柔和地回答道,放下手裡的水壺和麵包,用餐巾將它們蓋住,洗了洗手,快步走回到病房中,一個二十平方英尺的病房裡,擺設了四張病床,而那整潔乾淨的床單下,是已經無法得到任何康復機會的垂死者——他們的身體裡找不出一點可以彌補的漏洞,生機從中洩露出去,只剩下一點殘渣在縫隙間苟延殘喘。
一個老人快要死了,他的呼吸若有若無,時時停頓,莉莉為他失溫的眼睛與額頭,嘴唇抹上了聖油,口中喃喃祈禱,然後握緊了他如同骷髏般的手。
莉莉唸了三次玫瑰經,老人停止了呼吸。
這裡是莉莉所主持的聖安傳教修女會(她在發願之前就已經辭去了國家慈善組織撒丁分部負責人的職務),它原本是屬於撒丁教區的教區性修女會,只能在撒丁地區傳教以及行聖事,不過隨著這個傳教會的日益擴大,莉莉正在向教宗申請將這個修女會改為宗座修女會,直轄教廷,這樣她就能在世界各地展開工作了,是的,世界各地,從地震現場和風災、水災現場,到瘟疫流行區、戰爭難民營,甚至戰爭的前沿地帶,從麻風病人、艾滋病人,到沒有任何希望可言的傷殘者,以及都市裡孤寂絕望的孤寂老年人群;從撒丁,翡冷翠,西大陸到奧丁,再到東大陸、甚至是羅斯與西蘭。哪裡有苦難,她們就出現在哪裡。
莉莉自從列為真福品之後就沒有再公開顯示過聖蹟,在這十年裡,也有人對她的聖人候選人資格提出質疑——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活著的時候就被提名甚至有可能成聖的聖人——但她永遠只是沉默以對。
她並不像那些曾經被聖哲,聖母感召過的聖人那樣悄然將自己餘下的生命耗費在隱修院的高牆內,她從不提倡自我懲罰與自閉式的修道,也不鼓勵人們去多多地望彌撒或者為教廷捐款,她建議父母們等到孩子可以理解與自我決定的時候才帶他們去教堂行洗禮,在她的帶動下,更多的修女與修士不再以祈禱和苦修來和聖哲對話,而是走出隱修院,參與到凡俗的慈善工作中去,他們視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為聖哲,並且盡其所能的幫助他們。
當她再次清洗雙手,然後在簡單的祈禱之後準備進食,但掀開的餐巾下,擺放的居然是一個包裹著生菜,生火腿片,以及色拉醬的三明治,還有一個蘋果。
“希望你並不會像兩個世紀前的修女那樣只吃麵包和鹽。”不知何時到來,灰白色頭髮的“斑鷲”說道,他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胳膊肘擱在椅背上,而撒丁的王儲站在他的身邊。時光彷彿在他們的身上停止了流動,只是亞歷克斯愈發的不苟言笑——成為修女之後,莉莉仍然堅持每天看報,而撒丁的各大日報上總不會少了讓他們為之驕傲的王儲,他表現良好,或者可以說是卓越,只是至今未婚這一點讓他的臣民們憂心忡忡。
“願聖哲祝福你們。”莉莉把三明治塞進口裡,美妙的滋味讓她愉快地眯起了眼睛,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微的紋路,但絲毫不能減去她的美麗與榮光。
“我只是想要問問你……”亞歷克斯柔聲問到:“莉莉,你是否願意繼續現在的生活?”八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做好幾乎全部的準備,如果莉莉願意和他一起離開,那麼他不介意為她進行一次危險的驅除——那顆令人厭煩的正能量結晶,然後,或許他可以將她儲存在靈魂寶石內帶回費倫,為一個靈魂尋找一幅適合的軀體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莉莉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沉默著繼續吃那隻美味的三明治,將視線轉向窗戶,透過乾淨透亮的玻璃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景物——藍天,陽光,草地, 還有人類。
“是的,”她回答道:“我將會留在這裡,遵奉聖哲,跟隨聖哲,永遠為窮苦之人獻出我有的一切……”
亞歷克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維爾德格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兩人就像來時那樣迅速而悄無聲息的消失。
莉莉吃完了三明治,喝了一杯水,又等待了一會,似乎要確定他們已經真正的離開。
“以及……”她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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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漓樞機主教目送著有著尊貴身份的男人離去。
他身邊的神甫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