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把一雙雪白修長的美腿烙在黑髮少年眼底,從此揮之不去。
過去,李乘風從來沒有把愛絲姬摩當女人看,而自這一刻起,他的心情,泛起了一圈異樣的漣漪。
不過,很快他就壓下心中綺念,定了定神,再向愛絲姬摩看去時,臉上已經帶了笑:“剛才真險,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愛絲姬摩冷哼一聲:“我可真希望永遠見不著你才好。”
“別說這種無情的話,咱倆誰跟誰啊?怎麼說都已經同居了一個月……”
“無恥!”
愛絲姬摩沒想到李乘風會來調戲自己,用力啐了他一口,背轉身去。心中又羞又怒,矛盾的情緒交融成一抹暈紅,瞬間染上她的雙頰,讓她顯得瑰麗而迷人。
李乘風望著她燒紅的耳根子,吐了下舌頭,不敢再做挑逗,轉去搖了搖馬雷斯,見他始終不醒,眉頭一皺,劈哩啪啦幾個巴掌扇下去,終於把這名巨漢打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狂戰士發現自己的處境後,發出了虛弱的呻吟,巨大的身體在獅背上搖搖欲墜,黑髮少年不得不用力抓住他的衣領。
“喂,搞什麼?你可是地上最強大的戰士,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軟弱!”
“你也說了我是地上最強大的戰士,雙腳不著地我心裡就不踏實。”
“你懼高?”
這個發現可真是出乎李乘風的意料,好笑之餘,他發現自己面臨了一個難題。
按照他原先的預想,乘坐小翼獅飛行的話,十天的路程,最多用個兩天就可以飛完。可現在嚮導居然懼高,難道要從地上慢慢走過去嗎?
開什麼玩笑!空空的胃袋和冰冷的身體極度渴望著熱食和暖被的滋潤,李乘風幾乎是不加考慮地否決了在雪地裡跋涉的選擇,他用力扳動馬雷斯僵硬的頭頸,問道:“你們的部落,在哪個方向上?”
馬雷斯努力抵抗暈眩感的侵擾,好不容易認清了方向,伸手往東南方指了指,跟著就聽見李乘風在他耳邊說道:“很好,現在兄弟你就繼續睡吧。”
李乘風也伸出一根手指,在馬雷斯身上一戳,把他送回了黑甜夢鄉。
然後,他伸手往東南方一指,意氣風發地吩咐小翼獅:“那邊!一直往那邊飛就可以了。”
小翼獅抖了抖翅膀,神氣十足地咆哮一聲,衝開雪風向前飛去,雖然背上載了兩個大活人,動作依然輕快靈動,一點不見吃力。
一開始,李乘風還怕未成年的她體力不支,飛上一個小時,就授意她停下來休息。到了後來,見她始終不露疲態,晚上就沒停下來休息,一鼓作氣,於凌晨時分飛抵牙之民八部會盟的大本營。
借著矇矇亮的天光,從空中望下去,上萬頂帳篷組成的龐大連營,彷佛一幅上百里長的巨幅畫卷,除了壯觀二字,李乘風找不出更貼切的詞彙來抒發內心的感受。
不過,在感動過後,他立刻查覺了不妥:“這些蠻子真是不懂兵法!營盤怎麼可以扎得這麼散漫無章?實在太容易被鑽空子了!”
然而,他這通充滿憂患意識的發言沒有收到任何響應,理應最關心發言內容的狂戰士還在昏睡中;小翼獅雖然聽得懂人言,卻不能理解諸如“兵法”、“營盤”之類專有名詞的涵義,除了困惑做不出任何反應;至於能夠理解他在說什麼的最後一位同伴,愛絲姬摩貫徹了保持緘默的誓言,嘴唇動了兩下,終究是一言未發。
李乘風討了個沒趣,倒也不覺得尷尬,只是悶頭悶腦地在空中飛了一天一夜,此刻就想討個熱鬧勁,見剛才找的話題不能激起眾人共鳴,眼珠一轉,便有了新主意。
拍了拍小翼獅的腦袋,他帶著一臉壞笑在小翼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直起身後,用兩根指頭塞住了耳朵眼,才說:“小翼,叫大夥兒起床嘍!”
下一刻,一聲幾乎把太陽嚇得縮回地平線下的洪亮獅吼,轟然勃發,正下方十多座營房的木製框體上出現了明顯裂痕,一頂頂帳蓬如同被暴風捲襲的枯草般抖個不停,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就連愛絲姬摩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給這一聲獅吼貫耳直入,腦裡也是陣陣發暈,幾乎一頭栽下地去。
一路上睡得死沉的馬雷斯,也被震得身體一跳,駭然醒轉。
“怎麼回事!人類的大軍殺過來了嗎?”
當他大叫著跳起來後,卻發現自己腳下空蕩蕩的一無所依,只見李乘風一臉驚訝的看著他,然後、然後他就像塊石頭一樣掉了下去。
“哇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