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無窮無盡的畏怖,如巨石般重重壓在身上。
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黑髮少年又搔了搔頭,好像在考慮該如何處置,最後只聽他吩咐身邊的女伴:“琉璃,你先放開他們吧。”
“我的名字不是琉璃。”緋眼女子清冷的語調中帶上了一絲怒氣。
“好吧,請你先放開他們行不。愛姬──”黑髮少年故意拖長了新稱呼的尾音,包括牙之民們在內,在場每個人身上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你……”緋眼女子端正秀麗的嘴唇出現了短暫的痙攣,最後只好認輸。“你還是叫我琉璃吧。”
“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黑髮少年彷佛要抖掉什麼似的抖了抖身子:“何必害大家一起受罪?”
真無恥!
當牙之民們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時,他們也清晰感受到那名被稱作“琉璃”的女子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殺氣,雖然不是針對他們,卻徹底粉碎了他們膝蓋的抵抗,整齊一劃地砸落雪地。
首當其衝的黑髮少年卻彷佛遲鈍得沒有神經一樣,不僅沒有露出絲毫害怕的神色,反而對著跪了一地的牙之民翻起了白眼。
“拜託,琉璃!我是讓你放開他們,不是要他們向我下跪。”
說著,他操縱小翼獅降落在山道上,翻身跳下獅背,伸手在排頭的那名大漢肋下輕輕一抬。
馬雷斯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當他還在驚訝於自己近三百斤的體重在對方手上竟輕若無物時,黑髮少年已經自來熟地一連串話砸過來。
“我和同伴在這座山上待了個把月沒見活物了。因此乍一見人,情緒都有些激動。剛才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大塊頭兄弟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對了,還不知道你該怎麼稱呼?我的名字叫風,她的名字你也聽到了,叫她琉璃就好。大塊頭兄弟你們是從哪兒來的?這山上又沒啥好東西,費勁爬上來幹嘛?”
被這一輪快板,拍得腦筋跟不上形勢的馬雷斯愣愣地說不出來話來。
見他對自己的話沒反應,李乘風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向其它人看去,最後視線停在被一名披葛執杖的老者身上。
比起其它戰士裝束的牙之民來,這名老者的衣著不僅顯得比較特別,而且總是被有意無意地護在隊伍中央,顯然是這支隊伍真正的話事人。
“這位老人家,請問您是領隊麼?”
看在對方一派年高德劭的分上,黑髮少年語氣變得頗為客氣。
“多羅羅.狐火,請問兩位尊者需要我們這些被遺棄的人做些什麼?”
葛衣執杖的老者緩步走出戰士們的包圍圈,對少年恭敬地行了一禮,澀聲報上了自己的全名後,小心探起了他的口風。
“您客氣了。”李乘風順口客套一句,下一句話就直入正題:“我想知道你們從哪裡來?我需要嚮導、熱食和可以休息的地方,當然我不會讓你們做白工和吃你們的白食……”
“不讓他們做白工,不吃他們的白食。你有錢可以付賬嗎?”
他的話沒說完,緋眼女子琉璃在背後冷冷地揭了他老底。
“我說你啊……”黑髮少年回頭用力瞪了她一眼,“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行為叫‘以勞代酬’嗎?”
琉璃哼了一聲,沒有再接話。
黑髮少年重新轉頭看著多羅羅.狐火,臉色微見尷尬,語氣也變得不太自然:“嗯咳,就像您剛才聽到的一樣。我們身上沒有錢,但如果有需要出力的地方,我想我們不會讓你們失望。”
“這一點我絕不懷疑。”對方的老臉抽動,深刻繁複的皺紋拼成一個苦笑的表情。“嚮導不是問題,但熱食和休息的地方,兩位尊者還得多走些日子才能享受到。”
“那還得走多久?”黑髮少年的聲音充滿了急不可耐的渴望。
老人慢吞吞地答道:“我們走到這裡,前後花了十天時間。”
“還要十天!?”黑髮少年失望地叫出了聲。
他身後的高個兒女子,嘴角卻牽起一絲莫名的冷笑,似乎很樂意看到同伴的期待落空。
老人把兩者矛盾的態度看在眼裡,心中納罕,覺得這對散發著非人氣息的男女,似乎像對頭勝過像朋友,卻不知道為什麼結伴同行。
“請問二位尊者從哪兒來?要去哪裡?”
相對於老人的小心翼翼,黑髮少年回答時的神氣顯得大剌剌:“我從遙遠的東方來,要到地海去。”
“地海?”葛衣老人露出思索的表情,遲疑道:“難道您說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