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雖然他的外表並沒有顯出怎樣衰老的跡象,但是額前的一束銀絲卻讓拿慕魯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你為什麼要趕賓布走呢?”拿慕魯幾天來一直想問這個問題,但由於兩人忙於應付蜂擁而來的刺客,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對,護送女傭兵離開只是一個藉口,我真正的目的是趕走賓布。”聖武士承認。
“為什麼?雖然你沒親眼看到,但賭硬幣的結果確實是他贏了!”拿慕魯的臉上立刻擠出了許多皺紋,像一個風乾的桔子,鬍子也翹了起來,極端不滿溢於言表。認賭服輸是一個賭徒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拿慕魯自認賭品還是相當不錯的。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拿慕魯,但是在使用[光明裁定]的時候,我聽到了真理之神的聲音。”
“……由於他的命令,我趕走了賓布。”
“豈有此理!”拿慕魯氣呼呼地說,“你什麼都聽歌若肯的,從不違抗,以前我沒有管過你什麼,因為你做的都不錯,但這次就不行了,神就沒有說錯話的時候嗎?雖然骰子哪一面衝上由他們來決定,但是既然已經分出了勝負,他又有什麼權力干涉我和賓布之間的約定,讓我被當作一個賴帳的人?”
說到這兒,拿慕魯發覺自己用詞比較激烈,這樣指責神靈對一個歌若肯的聖武士是非常不禮貌的。他謹慎地望了望聖武士的臉色,發覺阿洛爾並沒有生氣。阿洛爾只是苦笑了一下,告訴拿慕魯:“我已經違抗歌若肯了,真理之神的命令是殺死賓布。”
“什麼?”如果講這話的是別人,拿慕魯一定認為他在開玩笑或者精神不正常,賓布那個瘋瘋癲癲的流浪漢怎樣惹惱了雲端的神祗,竟至於真理之神在對人世間的追隨者下命令時指名道姓要他的命?
“……歌若肯對我說,他可能是第二個[原罪者]。”
賓布打了個噴嚏。
他覺得這是不祥之兆,代表自己一整天都不會有好運氣。
果然如此。
珍妮芙醒來後視力就恢復了,但是她發覺自己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便問賓布這裡是哪兒。賓布查了查地圖,得知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遠離亞西頓城許多,然後賓布鄭重其事地告訴珍妮芙她暫時不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我們還可以騎馬回去,遠一點怕什麼?”珍妮芙不解。
“昨天你看見了什麼?”賓布冷冷地問。
珍妮芙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她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又抱著一線希望問賓布:“我這麼普通,索斯朗不會記得我吧……”
“不記得才怪!”賓布為珍妮芙的幼稚感到可笑,他稍稍停頓了片刻,又換了一張有些古怪的笑臉,他指著珍妮芙慷慨地表示:“好吧好吧,我把這匹馬給你,你自己回家,不過在走之前你要聽我講一件事。”
珍妮芙連連點頭同意。
於是賓布把教皇肯賽思的背教,阿洛爾從地獄折返,大探險家拿慕魯的加入,以及他們將與教皇為敵,在拉何爾掀起大波瀾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肯賽思的背教說得尤其詳細,說得有聲有色,這些大秘密,大陰謀,賓布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自己不知道的也說了出來,總之盡他所能把人類的種種惡行都加到肯賽思身上,反正講得越危言聳聽,越駭人聽聞越好。有些令人髮指的惡行聽得珍妮芙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大氣兒都不敢出。
賓布說完之後,看著珍妮芙的臉笑著不說話,珍妮芙慢慢地感覺出剛才那番話的不同尋常來了。
“你對我講這些幹什麼呀?他們為了保守秘密一定會殺了我,我本來不知道的,你想害死我啊!”珍妮芙感覺自己受了騙,跳起來質問賓布。
賓布坐在地上衝她抬起一條眉毛:“即使我不跟你講,索斯朗也會認為你知道內情,與其稀裡糊塗地被殺死,不如明明白白地被幹掉,這樣死的時候至少不會覺得很冤枉。”
賓布的怪論讓珍妮芙站在那兒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不得不跟我們一起來……聽著,亞西頓遠在山的那一邊,堅強點兒,望著故鄉向它告別吧。”
“不!”珍妮芙激動地跑到馬匹旁邊,解下韁繩,套上鞍具,過於快速的動作使得她小口喘著氣。一切裝備停當後,珍妮芙回過頭對賓布喊道:“無論你們想拯救世界還是毀滅世界都與我無關,我只想回家,回家!”
賓布低下頭,淡藍色的眼珠在半閉的眼簾下滑動了一下。
“為家人想想吧,索斯朗現在還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是隻要一回去,馬上會連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