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留在這裡,終究是要離開的。
離別永遠是傷感的,尤其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就再難歸來,感觸會越發深重。出嫁之時,她的花轎後跟著一方棺木,心中滿滿的都是悲傷的情緒,離別的傷感反倒沒有此時來得多。
“我有一事想請求王兄。”
“只要王兄能夠做到,一定完成妹妹的心願。”雪騫一向寵愛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去摘,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更加體現了雪歌在他心中的分量。
雪歌沉靜片刻,開口道:“我想請王兄下道賜婚的聖旨。”
“賜婚?給誰?”雪騫沒反應過來,便問了句。
“冷櫻婲乃是國舅之女,又是朝廷重臣,已至婚齡,我國月大將軍亦是一表人才,兩人乃是天作之合,還需王兄成全。”
“你……”雪歌張著嘴,半響沒有言語,只是看著雪歌平靜的臉色,許久,才開口道:“此事王兄不能答應你。”
雪歌側頭看著他,難辨情緒。
“王兄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感情的事,誰都強迫不了,若是這道旨真的下了,小婲鐵定找你拼命,她想要的東西,一定會自己去爭取,而不需要別人幫她。”雪騫對冷櫻婲的性格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加上一聽雪歌的話,就明白她的意思。
“是我沒想到位。”雪歌笑了笑,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陪我走走吧。”一邊說著,雪騫已經站起身來,將桌上幾分摺子收在一旁,然後走出議事殿,雪歌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順著長廊緩緩走著。
“晚些日子再走吧,父王捨不得你。”
雪歌未答,回到鏡月已經近一月的時間,容琛早已回到東南,看信中的內容,應該是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她才想早些返回,不過雪騫說得也沒錯,安江王身體雖然恢復了,但是人卻瘦了一大圈,看上去蒼老了好幾歲。他也知道雪歌不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或許這一離去,他就再也無法見到。
所以這些日子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慈愛,每每想到這裡,雪歌心中就有些憋悶。
“近日收到一些密報,一些小國暗中調動兵力,還派出了使者碰面,看來是要變天了。”一陣靜默過後,雪騫突然出聲,雪歌聽見這話並不意外,因為容琛在給她的信中也提到了此事。
“咱們也需要有些動作了。”
“王兄打算怎麼做?”
雪騫笑了笑,聲音低沉:“那些大臣不是說小婲無所作為麼,很快就會有了。”
聽了這話,雪歌不可抑制的笑出聲來,兩人想到了一處,看來雪騫是早就計劃好的,今日叫她來,不過是為了聽聽她的想法。
兩人不謀而合,無需更多的語言表達,雪歌只是點頭:“王兄英明。”
“東南那邊可有動靜?”
“一切有容琛打理,王兄無需擔憂。”雪歌淡淡回了句,見雪騫眉頭並未舒展,又說道:“難道王兄不相信我?”
“沒有。為兄有一事一直不明。”
雪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竟然還能有事難倒王兄?不如說來聽聽。”
“東南容王為何娶你?”
雪歌身形一頓,停下腳步,顯然沒想到雪騫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片刻後,答道:“兩國聯姻,最重要的樞紐就是利益。”
一般來說確實是這樣,但雪騫卻搖了搖頭:“不,我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見雪歌停下,雪騫也止住步子,不再前行,而是將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也許其中有利益牽扯,但我有種直覺,他還有其他的目的。”這種感覺一直擾得雪騫無法心安,所以才不願讓雪歌那麼快就回到東南。可是那個目的是什麼,他又沒有任何頭緒。
雪歌逐漸平靜下來,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王兄多慮了。”
感受到雪歌的想法,雪騫勾了勾唇角:“但願如此,只要他對你好,其他的目的也就無關緊要了。”
“他對我,自然是好的。”說這話時,雪歌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那張俊朗平和的面龐,還有那時刻帶著笑,看著自己時才會出現的那種寵溺眼神。
雪歌來到安江王寢宮時,瑞安正在向一旁的御醫交代事情,安江王體內的毒素已經徹底排除,想要徹底恢復到從前已是不可能,此時的安江王看上去就是個平常的老人。看到雪歌到來,就向她招了招手,雪歌微笑著走上前:“父王感覺如何?”
“已經恢復了,沒什麼大礙,先前瑞神醫說要離開,你去勸勸他,讓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