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臉蛋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也許是快吃飽了,也許是剛才在灶間和梅子說話太緊張了。凡子覺著第二碗餄餎遠不如第一碗好吃,溫嘟嘟的還有些粘。
“二子哥,你們村兒有幾個梅子呀?”在村東頭的柳樹林子裡,凡子追著二小子問。二小子聽了說:“等,等會兒,看我的。”二小子正拿著彈弓瞄著樹上的一隻大老家。被凡子一攪和,大老家撲愣愣飛了。“哎!都怨你,沒打著。”二小子長嘆一聲,問凡子:“哎?剛才你說什麼來著?什麼幾個梅子呀?”
“我說,你們村兒有幾個叫梅子的人?”凡子說。
“幾個梅子?一個唄,梅子還能有幾個呀?傻小子。”二小子說完又忙著打老家去了。
凡子在後面細細琢磨二小子的話,越想越納悶。一個梅子,不對吧?莫不是當時自己看花了眼?茅房裡那個紅紅的身影在凡子腦海裡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只剩下一條繫著紅頭繩的大辮子了。
“嘿!小凡子,打著了!打著了!”前面傳來二小子激動的呼喊。
5。二小子的婚事真煩人
“姐呀!這幾年,老藏頭兒的官兒越當越大,你這小日子倒是越過越滋潤,看你胖的都快走不動道兒了。”凡子跟二小子走了以後,老姐兒倆躺在炕上呼嗒呼嗒搖著蒲扇接著聊天。李嬸從來不管姐夫叫姐夫,都是叫臧老頭兒。
“嗨!外人這麼說,怎麼你也這麼說呀!其實呀,我這是虛胖,外面兒上看著壯實,可瓤裡早喧嘍!你還不知道姐姐這一肚子的難處啊?”李嬸姐姐說完長嘆一聲。李嬸知道,老姐姐是為二小子的婚事愁。
別看二小子平時精精神神利利索索的,可一到了正事兒上就不著調。姐姐生二小子的時候可費老鼻子勁了,在市裡的婦幼保健院折騰了三天三宿,最後剖腹產才勉強生下來,還險些把自個兒的命搭上。就這麼一個兒子,老姐姐寶貝的不行,含在嘴裡怕化了,頂在腦袋上怕摔了。
二小子長大以後,到處惹是生非,是三里五鄉出了名的不講理。在娶媳婦的問題上,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遠遠近近的姑娘給他介紹了十幾個都看不上。不是嫌人家高就是嫌人家矬,不是嫌人家胖就是嫌人家瘦。怎麼也對不了他的心思。
李嬸姐姐說:“這個死孩崽子,給他說了那麼多姑娘都看不上,卻偏偏看上黃花了,那個小蹄子還不願意。你說說!”李嬸姐姐坐起來躺下,躺下又坐起來。
黃花是北京知青,整日裡酸了吧唧的,誰也不放在眼裡。別的知青見了支書夫人,哪個不是大老遠就嬸子大娘的上趕著打招呼哇。唯獨黃花見了支書夫人連眼皮兒也不抬。
“這個黃花也太不識抬舉了,一個臭資本家出身,她爹還是個右派,歲數比我們家老二還大一歲呢。我不嫌她。嘿!她倒拿起羊角來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自古這婚姻大事講究的是個緣分,強扭的瓜不甜。她不願意就拉倒唄,好閨女多的是。再說呀,也怨你這當孃的糊塗。老話兒不早就說咧,女大一不成妻,就是她願意,咱也不能要她呀!”李嬸看著氣呼呼的姐姐勸說道。
“誰說不是呢,可二小子跟中了邪似的,你還不知道他,認準的了事兒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李嬸姐姐說。
“咱那二小子,也該好好管管了,什麼小貨兒了,不能老信著他的意兒胡造。”李嬸說。
“我氣就氣黃花,哪怕你拐個彎兒也好哇!嗷,就那麼直撅撅地把麻三姑給戳回來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讓你姐夫那張老臉往哪兒擱呀?”李嬸姐姐越說越來氣,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一邊說一邊拿蒲扇“啪啪”地拍打炕沿。
“她願意不願意那是她的事兒,礙不著我姐夫什麼事兒……”李嬸的話還沒說完姐姐就急了。
“怎麼礙不著哇?你姐夫好賴也是個官兒呀,以後還怎麼在村裡說話辦事呀!”李嬸姐姐喘了口氣又說:“要說呢,二小子也不是非她不娶,這會兒他那股子邪魔勁兒早過去了,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窩囊氣。”李嬸姐姐越說嗓門兒越高。
這不是蠻不講理嗎?你想找人家當兒媳婦,還不興人家不願意呀?你以為你是誰呀!聽了姐姐的話,李嬸暗暗琢磨,想敲打敲打老姐姐,可想了想又把話咽回去了。輕易不見回面,見了面就惹肚子氣生,何必呢?就趕緊轉移話題說:“我看梅子那丫頭蔫乎乎的,挺招人喜歡……”
“嗨!誰說不是呀?可她們家不是跟你姐夫家沾著點兒親嗎?雖說八竿子劃拉不著,咱也沒法張嘴呀。前兒有人給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