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飽飯就打架對身體不好……」
三蹦兩跳又上了城頭,見證了離奇而又悲慘的戰鬥,赤熾深刻地感受到,這場大戲帶來的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雖然烙餅加雪球的滋味並不美味,但赤熾卻沒有立即離開朝日城,在真相解開之前,屍人軍團的任何動靜都可能是答案的一部分。
清晨的第一戰雖然短暫,但也說明了不少問題。精英喪屍的強大攻擊力、野武士的無知與衝動、藤忍的冷漠與無情,還有龍館弟子體內無法自制的優越感,這些都將主導戰局的走向。
天氣漸漸轉好,前來嘗試的人會越來越多,不知道多少好戲將要上演。
在城頭的角落上靜坐了一個時辰,像赤熾這麼好動的人能坐著一個小時不動,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正在回味昨天那婀娜的身影。
光線越來越強烈,天似乎累了,撒下的雪花也只有米粒大小,沾上身子一下就溶化了。
一陣馬蹄聲從下方傳來,赤熾漫不經心地甩頭瞥了一眼,似乎在嫌馬蹄打斷了他的春夢,黑瞳中映出一支輕騎小隊的身軀。
「又跑來送死……」
輕騎小隊似乎比野武士聰明,避開了北門的正面,斜斜地接近城牆,並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狀況,而地上已經被冰凍的肢體及紅色血痕,正無聲地述說剛剛發生的慘劇。
「大人,這裡也發生過戰鬥,好像還死了人。」
「大家小心點,不要太接近城門。」
粗豪的聲音傳入赤熾耳中,令他不禁一愣,扭頭仔細打量二十名騎兵,清楚地看到,一馬當先的騎士正是上林將監曹騎。
曹騎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血痕與被冰凍的頭顱吸引。頭能飛到這麼遠,說明那一擊的力量是何等強大,縱使見慣生死的將軍,也不免心生寒氣。
「喂!曹大將軍在看什麼呢?」
驚聞人聲,二十人都愣住了,紛紛左右張望一眼,並沒有發現人影。
就在他們迷惑不解之時,城頭又傳來聲音。
「上面,朝上看!」
曹騎抬眼張望,一張熟悉的笑臉映入眼簾,頓時露出驚喜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看戲的好地方,不早點來就沒位置了。」赤熾嘻嘻一笑,用力拍了拍城垛。
曹騎哈哈大笑,赤熾樂天爽朗的脾氣很對他的脾胃,所以對那夜英雄的身影始終銘刻於心,這個身影不但是兄弟,還是救命恩人。
而他身邊二十名士兵都是那夜苦戰的倖存者,見到救命恩人格外興奮,紛紛揮起了手臂示好。
「別叫了別叫了,怕屍人聽不到嗎?」
赤熾邊笑邊扛著冷巨縱身下地,先回頭看了城門一眼,確認屍人沒有出動才放心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奉上司的命令前來偵查,沒想到卻遇上你了。」
「緣分啊!」赤熾拍拍神駿的座騎,慶幸自己沒有離開。
「這裡……怎麼回事?」曹騎瞥了瞥地上冰凍的人頭,臉色漸漸凝重。
「八個野武士,殺昏了頭,結果腦袋沒有了。」
曹騎緊緊皺起眉頭,抬眼看了看天空,細碎的小雪珠越來越稀疏,不禁感慨地道:「開始了!」
「是啊,開始了!」
北門外的小戰役,只是整場大戲微不足道的前奏。無畏的野武士集團,以他們的勇敢和豪情,闔上了生命中最慘烈的最後一章。
在入夜之前,踏入朝日城,而又活著離開的人只有一個人——赤熾。
即便如此,人界依然沒有感覺到,時代正在悄悄地轉變中。朝日城不過是一個被數十萬大軍圈佔的獵場,獵物並不是朝日城內的屍人,而是誘人的功名利祿和金錢。
朝廷、軍隊、龍館、各方武士、商人、普通的百姓,甚至是地位最低的娼盜之流,也想著如何在這獵場上分塊肉吃,於是成千上萬的人,山呼海嘯般地湧來了。
這一刻,除了極少人外,沒有人想到這會是一場災難。
在曹騎的邀請及飢餓兩大誘因下,赤熾放棄朝日城頭的據點,高高興興地來到軍營,路上聊起他才知,昨天經過的大兵營,就是曹騎領著部下所搭建的。
由於曹騎是唯一與屍人交手後存活下來的軍官,所以身上的戰敗罪名也就像霧氣般蒸發了,甚至受到軍方高層的極度重視,一夜之間連升兩級,出任征討大軍的前鋒左將督,率領新編入麾下的五千步卒,建造出五大營之一的東北大營,並負責監視朝日城的東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