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自己歷經磨難,心中哽塞片刻間悄然消融,哈哈大笑道:“小娃娃猜的不錯,老夫給你講個故事。”
段逸鳴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老者低沉的說道:“老夫本名吳瀟楚,極喜武學,少年得志,頗得師門讚賞。十五歲時便仗劍走天下,遊歷四方,混了個‘血月劍客’的名號。
“十七歲那一年,在鼓琴山桃花崖下的曉月湖邊,邂逅了一位豆蔻少女,那少女絕美出塵,明豔無雙——她便是秋相思。
“我們一見鍾情,情苗暗種,就在那裡私訂終身,少年情懷、兩情相悅,眼中都只有對方,當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
段逸鳴看著兩人眼眸中愛戀的光芒,凝視著對方,臉孔上泛起了一層光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羨慕之情。
吳瀟楚和秋海棠手掌相執,凝目相望,流露出溫柔的眼光,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兩人歡處半月,這才分手。此後不久,江湖上出現一連串的禍事,不少名門世家均被人盯上,死傷無數,頓時人人自危。
“兇手殺人後必留下一朵海棠花,豔麗血紅,觸目心驚,人稱海棠妖女。少年得到師門急傳,說是有強敵將至,急忙趕回去,哪知禍事已經發生,兩名長輩橫屍慘死,而他們的屍首上都放著一朵秋海棠!
“震怒之下,師門派遣高手追蹤,終於在金鱗巖頂將敵人圍困住。可誰知道,那人竟然就是秋相思,我這時才恍然大悟,秋海棠別名相思草,秋相思就是秋海棠!”
說到這裡,吳瀟楚神色黯淡,傷心之事歷歷在目。
秋海棠仰頭看著吳瀟楚,柔聲說道:“吳郎,我奉九黽婆婆遺命復仇,不願意將你捲入,不得已才用假名掩蓋身分,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連累了你……”
吳瀟楚嘆口氣,說道:“此事怨不得你……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便是挑起腥風血雨的海棠妖女,驚駭之餘,心中茫然,無計可施。
“而此時,她在各大門派包圍之下,險象環生,危在旦夕。沒多久,已被逼到金鱗巖絕壁之畔,腳底即是萬丈深淵,就在這時,我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來這些被牽連進來的門派,當年都曾遠渡西海烏龍島,爭奪那傳說中即將出世的不世奇珍——伏羲牙。
“據說伏羲牙乃伏羲死時僅存之物,聚集了他精血靈氣,可以煉化天地間萬物,神異至極,各門各派俱想染指,奪為囊中之物。”
秋海棠接住話題,說道:“當時中原各派俱是悄悄潛入,掩去真實面目,約定時間,趁著伏羲牙出世之時,突然出手搶奪,烏龍島島主九黽婆婆猝不及防,險些喪命,匆忙之下,冒死帶著伏羲牙逃出烏龍島。
“誰料到,伏羲牙在中途被人掉包,而她也被追殺,九死一生,一路逃到南荒深山,奄奄一息。
“九黽婆婆說,伏羲牙出世一事原本極其秘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之間便傳遍中土,引來殺身之禍。
“她懷疑這乃是有人暗中策劃,奪走伏羲牙,又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十分險惡。背後隱隱有隻看不見的黑手操縱一切,而中土各派不過是炮灰而已。”
段逸鳴聽的瞠目結舌,此事一波三折,竟是如此錯綜複雜。
秋海棠說道:“當年為了查清事情真相,我迫不得已遮掩身分,只可惜沒有查明真兇是誰,便被圍困在金鱗巖頂,當時萬念俱灰,以為真相永遠不會浮出水面,千鈞一髮之際,是吳郎挺身而出,藉著殺我之名,放我逃生。
“而他也被人惱怒之下,廢去功力,青袍盡染血色,逐出師門,從此生死不明。
“這麼多年以來,我踏遍中土,一方面尋找吳郎,另一方面也在暗中搜尋伏羲牙的下落,可是始終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而伏羲牙也從那之後消匿得無影無蹤,再沒有出現。”
吳瀟楚驚駭萬分,說道:“如此說來,當年各派全部被人利用了?”
秋海棠點點頭,說道:“此事疑點甚多,非常蹊蹺。現在細細想來,當年所有見過伏羲牙的人全部離奇消失,不是被殺就是失蹤,死無對證,而伏羲牙的下落也就成了一個謎。”
吳瀟楚緩緩說道:“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
秋海棠奇道:“什麼法子?”
吳瀟楚轉向段逸鳴,說道:“小娃娃,老夫這次重新出世,聽到一些傳聞,其中之一便和你有關。你在廬山死沼林中,曾經放出一個人,是也不是?”
段逸鳴點點頭,說道:“角蟾老祖的確是晚輩放出的。”
吳瀟楚大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