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亞山脈之巔忽地亮起奇白光芒,光芒瞬間連成了片,巨大光束從三面射向先鋒大軍,五萬人馬立時變成了睜眼瞎子,舉目如盲。
“怎麼回事!”“天啊,我的眼睛!”“神蹟啊,天降神蹟了!”
尚未從紅夜城升空震驚中驚醒的漢城士兵,再受這光芒加體,心中震撼無法附加,亂哄哄放聲叫嚷。
“全體防禦。”一軍之主責任何其重大,慕林是久經大戰的悍將,雖也被突如其來的光芒照得頭暈目眩,但他強忍慌張,鼓足鬥氣大叫道。
但慕林吼聲瞬間被響起的另一種聲音覆蓋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節奏的巨聲,如天邊驚雷,破空隆隆而至,也許是目不見物令人聽覺格外明銳,也許是本就神經緊繃更容易胡思亂想。
這大如山崩般的巨聲,讓五萬戰士腦海中浮現出無數高大無匹的魔獸。
想象,全是想象,但正因為想象,才更加可怕。
慕林先鋒麾下五萬人馬,有兩萬是帶甲騎兵,這些戰馬眼前也是一片燦亮,目不識物,此時兩隻耳朵突突亂跳,放聲嘶鳴,人們當然不可能知道戰馬意識中浮出何種鬼怪,但它們四蹄亂踏,不肯再聽約束。
人擠馬,馬踩人,驚懼聲,哀號聲,太多聲音,混亂成一片。
更令他們恐懼的是,此時地面忽然開始震顫,目不見物計程車兵們萬分惶恐,“跑啊!”不知哪個先喊了一聲,聲音如瘟疫般傳染。
不少人掉過頭去,模模糊糊糊間竟然能看見外物了,耀眼白芒從三面投來,只他們來的方向沒有光亮。
紅夜城方向,走在最前面的陣營已傳來連天哀嚎,夾在咚咚震響節奏中,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人心驚膽寒。
慕林放聲大叫,想要約束部隊,但現在,就算他聲音再大十倍、百倍,也沒人聽他的了。
有人發喊,有人狂叫,反正誰也看不見,活下去最重要,甩開腿逃吧,馬踏人踩,此刻只有跑得比身邊同伴更快,生命才有保障。
他們張開手臂,甩了武器,所來方向從未如此美麗過,如同天國等待大家投奔。
慕林被親兵裹著,稀裡糊塗敗下去十里地,等收拾殘部一翻清點,五萬人馬竟只剩五千不到。
慕林眼看面前一個個盔歪甲斜、鼻青臉腫的部卒,怔怔了半晌後,昂望天空一句話不說,突然他抽寶劍想要自殺,卻被早留心異常舉動的心腹偏將一把抱住。
慕林流下眼淚,征戰十幾年,大小戰鬥上百陣,他從沒如此窩囊過,敗了他不怕,但連為什麼失敗都不知道,他該如何去見親統大軍殿後的領主布馮?
歌亞部下一萬五千人也瘋狂了,他們就好像一群大漢提著大砍刀,面對一排捆上長凳的肉豬,這哪裡是打仗,分明是一場單方面屠殺,許多新兵手砍都得軟了,一萬五千人只傷了四十人,還是因為歌亞讓一萬步兵臨時轉作騎兵,夾在騎兵中衝鋒,跌下馬被自己人踐踏所致。
兩百多身經百戰的冠軍騎士,看向歌亞眼神格外異樣,他們更明白這場勝仗來之不易,可頭頂漂浮的紅夜城是怎麼回事?從奧亞山脈之巔突然射下的萬道光柱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是神佑紅夜城?
在一片歡叫聲中,人們眼看頭頂紅夜城漸漸淡去,至於奧亞山脈射下的萬道光柱,戰鬥一結束就悄然消失。
“全速撤過回河”
打掃戰場後,歌亞面目無情命令道,他知道戰鬥尚未開始,慕林五萬先鋒只是漢城用來試探紅夜城的棋子,真正的遊戲會在黃昏或稍晚點上演。
一萬五千人馬沿著連夜架起的二十多座浮橋,迅速後撤。
過橋後歌亞命人燒掉其中十八座浮橋,只留下兩座浮橋和原本跨越河面的回河大橋不動。
跟在歌亞身邊的鬼舞忍不住問道:“歌亞先生,先前的空中浮城是怎麼回事?”騎兵統領,輝煌騎士離巔早就疑惑重重,不止點頭,兩人恨不得把滿腹疑惑道出來。
“海市蜃樓,也沒有什麼奇怪。”要是別人問,歌亞未必回答,但自己需要這兩人絕對支援,只好淡淡道。
海市蜃樓是由於空氣下冷上熱,產生強烈度梯溫差,從而在空中出現地平線之下景緻的奇異現象,他和多利在這之前實驗了很多次,才能用魔法制造出這種空間扭曲現象,其中的複雜知識,這些人怎能懂得。
兩人目光呆滯,他們只知歌亞很可能是比大劍聖還要可怕的高手,但現在竟然施展了這個叫“海市蜃樓”的龐大魔法,那他豈不是比大法師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