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濺宗”跟自己這麼有緣,說不好再叨擾一趟得了。
那些人僕役怎能想到,幾聲嘲笑便為自家再次招來個大賊頭。
歌亞為自己找好藉口,腳步如飛環繞深宅轉了半圈,尋到一個黑暗人少之處騰身躍上牆頭。
失敗是成功之母,有了前次教訓他不敢再張揚,伏低身子向大宅內張望。
宅院內一片燈火通明,深遠處人影晃晃,似沒受到黃昏事件的影響,但他可深知裡面臥虎藏龍,絕非表面看來波瀾不驚。
當即閉目進入守心狀態,遙感無限擴張。
一隊巡夜悄然走過,黑暗中歌亞霍地張開雙眼,壁虎般順牆無聲溜下,藉著宅間濃密樹陰朝東側一間無人房屋摸去。
到了窗下一矮身子,用手輕輕撐開窗戶,跟著一個魚躍單手支地轉雙腳著地,動作一起呵成,輕巧無比地翻進屋子。
黑暗中歌亞得意地一笑,這些曾在電影裡看到的手藝,今日一用居然駕輕就手,毫無難度。
一入房間便直腰站起,當然他還沒大膽到點起燈火大搜特搜的份上。
鬥氣運於雙眼,很快就讓他在牆角一個大櫃子中翻出一套淡藍色,衣領交叉銀劍的衣服。
他是無知者無畏,也不知道這是天下劍盟中級劍師的制式衣服,覺得看去相當順眼,老實不客氣地給自己換上。
也是天公作美,那衣服竟量身定做般恰到好處,兩年沒穿衣服,某人臭美萬分地前後比量一番,又繼續翻箱搗櫃的大業。
很快,“呸,太古板了吧,連套女兒家衣服都沒有。”翻了一會兒,也不管自己思想是不是太骯髒,歌亞嘀咕著發了聲牢騷。
既然來了,怎麼都得給小雪弄套合身衣服出去,這丫頭身材長得猛,再過幾天還不把那身破爛撐壞了,白白便宜了滿大街的色狼。
片刻之後,做賊做上癮的歌亞向大宅更深處進發了。
這回他紅髮束起,一身新衣,那也不躲閃了,慢慢悠悠踏著青石小道而行。
“龜賤宗”實在深遠,門院一進接著一進,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紛紛一臉陌生地打量他這個生面孔。
歌亞滿臉微笑,表情好似在自己家花園中散步,一時間還真沒人阻攔他。就這樣,賊膽包天地混入一個滿是花香,寂寂無聲的內院庭落。
甫一進入,一股濃濃花香撲面而來,庭院內繁花似錦,樹深柳斜,圍繞著假山,層層綻放。
西首一間看似精緻的屋子點著燈火,屋門半開,歌亞凝神一探,鴉鵲無聲。
那還有什麼好毫不猶豫的,他也就是賊迷心竅,膽氣大到十足,飛身閃入,虛掩上門這才轉身打量房內。
這間屋子床飾、擺設無不透出一分精巧,床邊懸掛了一把長劍,淡淡脂粉清香撲鼻而來,桌案上放著幾本書冊,分外顯出房間女主人的文武兼資。
畢竟是來做賊,不是偷香竊玉的。
歌亞也不敢多看,趕緊翻箱倒櫃折騰,很快就讓他這個偷衣賊,找出兩套看起來素淡普通的衣裙,比量一下包裹好拎在手裡,正欲抽身而去間,眼角餘光卻看到桌上擺著一盤非常精巧的糖果。
他立時想起對小雪許的諾,心頭一喜,方要去拿。
忽聽一陣急促腳步奔屋子而來。
腳步快捷,才響起便到了門口,眨眼和他只有一門之隔,眼見虛掩的屋門動了一下,就要推開。
歌亞驚出一頭急汗,伸出的大手趕忙縮回。
吱呀——門推開一些。
這時再躲也來不急,他急中生智高高躍起,半空手搭房梁盪鞦韆一樣翻上屋樑。
幾乎在雙腿才一蕩起同時,門“呼”地完全開啟,一條身影衝進屋子,歌亞蕩起的腿間離來人頭頂也就數寸距離。
又是“砰”地一聲,門被重重摔上,來人毫無察覺,或者說因情緒激動竟沒發覺屋內多了個大男人。
屋樑上塵土飛揚,上面不知積攢了多少年塵土,直鑽歌亞鼻孔。
歌亞奇癢難當,忙死命按住嘴巴,胸口高高鼓起然後回落,硬是把一個大噴嚏憋了回肚去。
即酸又澀的感覺迅速蔓延開,可以發誓,這絕對是世上最難捱的酷刑,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一番動作,屋樑上浮土紛粉飄落。
歌亞嚇得不清,顧不得抹淚水,探頭向下張望。
乒乒乓乓——
那個年輕女子正在屋內進行翻天覆地的改造運動,桌上東西全被推在地上,用腳一通亂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