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穿街過巷,逢道就鑽,連續跑過幾個街角。
歌亞鬆開小雪小手,小雪跑得滿臉紅熱,彎腰喘氣良久,撲嗤一聲笑起來。
歌亞也哈哈大笑,好一陣子都沒見過小雪這樣開懷大笑了,若威少爺不嫌麻煩,歌亞可不介意再做回雷鋒,修理修理這個淫蟲,以搏小雪一笑。
“快些找個落腳地方,不然咱們又得餐風露宿了。”瞧瞧漸漸西斜的日頭,他對兀自笑個不停的小雪道:
小雪直起腰,四下張望,發出一聲抵呼,“……歌亞哥哥,快看……那兒。”
順著小雪手指方向,只見一間小木屋遠離建築群,突兀地立在一個大土坡前,木屋一角傾塌,多半無人居住。
不久之後,兩人站在屋前。
“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小雪叩擊破門,輕聲細氣地喚道。
歌亞一推木門,吱呀——屋門大開,裡面暗沉沉的,不知是否有人。
“人……人沒有,餓得快……快要死的鬼有一個,想進就進來罷。”一把懶洋洋的聲音半死不活道。
小雪嗤地抿嘴輕笑,這人可真有趣兒。
歌亞一馬當先走了進去,偌大個房子空空如野,就見西北角落裡平鋪著一堆乾草,一個鬍子拉碴的藍衣中年人半合雙目躺在乾草上。
“隨……隨便坐,自己……自己招待自己,不……不用客氣。”大鬍子中年懶洋洋說道,說話還挪挪屁股給他們讓出一片乾草,大有君子待客之風。
“大叔,我和妹妹沒有錢,只求借宿一宿。”歌亞道。
“錢?有……有那東西你們來……來這裡做什麼?”大鬍子大叔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拍著乾草道,“坐,想……想睡就睡,不想就走。”
歌亞也笑起來,這個落魄大叔確實有趣。
在山腹中天被地床生活那麼久,他們自然不在乎房間是否簡陋,有乾草睡覺已是莫大享受。
小雪攏了攏乾草坐下,連日趕路,又正值長身體,嬌嬌弱弱的她累得只想睡覺。
小蠻緊跟臥在小雪身邊,這一向小雪對它寵溺得緊,所以也不怎麼纏著歌亞。
歌亞正想彎腰坐下,當地一響,一把銀光燦燦的小劍從破爛褲管中滑出,掉落地上。
“什……什麼好東西,能換……不少錢,咱們換錢吃……吃……,”大鬍子大叔一直懶得全睜開的眼睛,豁地張大,似乎愣了一瞬,臉上大放光芒,結結巴巴道。
“錢不能吃,吃了肚子會疼。”歌亞撿起銀劍插回腰帶裡,笑著坐下。
“不是……吃錢,是吃……吃……”。
“唉,好累,都不知道你要說什麼。”歌亞笑著嘆口氣。
小雪柔聲道:“歌亞哥哥,大叔是想讓你拿老爺爺給的劍去換錢買東西吃。”
大鬍子大叔落力地點點頭。
“不成啊大叔,”小雪滿臉歉然向大鬍子大叔解釋,“那是老爺爺最後留給歌亞哥哥的東西,就算餓死也不能賣的。大叔你餓了嗎?我們這裡有些野味,給你吃好嗎。”
“野……野味”,大鬍子大叔一下坐起,以足令歌亞汗顏的身手,一把搶過小雪手中東西,放嘴大嚼,嚼得嘎吱作響。
“咦——,我以前怎麼就不覺得吃東西是這樣香啊!”歌亞瞧著他狼吞虎嚥的吃相,更覺好笑道。
大叔頭也不抬,鼻中嗯、嗯有聲。
小雪臉放柔彩,笑著推歌亞,“歌亞哥哥,不要打趣大叔,你看他餓得多可憐。”
唉,歌亞可奈何地搖搖頭,某人氾濫的愛心又找到地方了。
只消幾口,大鬍子大叔就把野味連皮帶骨一點不剩吞下腹,意猶未盡地揉揉肚子,添了添嘴唇,似乎來了精神,一骨碌湊到歌亞跟前,擠眉弄眼,煞有介事地說道:“小子,別說大叔吃你東西,不提醒你,你生來命犯劫……劫煞。”
肚子飽了,他說話似也順暢些。
這種神棍原世界滿地都是,天上掉塊磚頭可以砸死三個,歌亞嗤之以鼻,自然不會當回事,故意結結巴巴笑道:“劫……劫煞?沒……沒聽過,什麼東西,好不好吃?”
“我……我……跟你說……說正經的,你……你別不信。”大鬍子大叔一急,結巴得更加慘不忍聞,頓足道。
小雪可留了心,急忙問道:“大叔,什麼劫煞?歌亞哥哥有危險嗎?”
“不……不止危險,險之極極,無……無處可避。”大鬍子大叔大搖其頭。
小雪臉都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