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斯一肘打昏的那個男人——飛魚號的大副——扯著嗓門大嚷一聲。看來他還不太情願接受失敗的羞辱,此時更是有意拿阿爾豐斯尋開心。
“我押兩個金幣,賭半個魔法時之內他不會吐。”一個水手從腰帶裡摸出兩個金幣交給大副。
“就他現在那副樣子,十分鐘,五個金幣。”
“二十分鐘,兩個金幣五個銀幣。”
甲板上頓時熱鬧起來,水手們在陣陣鬨笑聲中紛紛押下賭注。洛卡濃眉倒豎,就想衝過去揍人,被阿爾豐斯一把拉住。
阿爾豐斯東倒西歪的晃到大副面前,“你……接不接受……我的賭注?”
“歡迎之至。請問您想怎麼個賭法?賭自己兩分鐘?我正在考慮是不是特意為您開出一個賠率呢。”大副譏諷的說著。
“我賭自己絕不會吐,請問賠率是多少?”阿爾豐斯再一次捂上嘴,乾咳了幾聲。
“買一賠十,看吶,我對您是多麼的優惠,您打算押多少?哈哈哈。”大副眯著眼睛,好像在看著一隻肥嫩的羔羊。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吧。”阿爾豐斯拿出會計送給自己的錢袋,“我沒仔細數過。”
“您真是個慷慨大方的賭客,我接了。”大副拿過錢袋交給旁邊的一個水手,“清點一下,我開的賭局從來都很硬,別讓外人說閒話。”
“先生,這裡總共有一百九十三個金幣。要不要再點一遍?”一分鐘後,水手報出了數字。
阿爾豐斯擺擺手,轉身向船舷走去。背後又傳來了一陣嘲笑聲:“您不會是想當著大家的面認輸吧?”
緊靠船舷的木架上擺著幾枝漁槍,阿爾豐斯大力吸了幾口氣,伸手抄起最細的一枝朝海面用力擲下。幾串水花濺起,漁槍瞬間身沒入海面。他一扯手裡的繩索把漁槍提了起來,槍尖上面空無一物。
“先生,您想緩解心情嗎?主意不錯啊,不過魚不是這樣刺的,水裡可不比陸地,眼睛看到的距離都是假的,槍尖要往前幾寸紮下去才能刺到魚身,”扎伊裡從後面走上來,大概他還惦記著阿爾豐斯的好處,“可是這片地方沒有大魚,想弄個大傢伙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不,我不想捉魚,你看到那些色彩斑斕的東西了嗎?”阿爾豐斯抓著槍頭往水面點了點。
“先生,那是海蛇,噢,不,是海龍,別惹它們,它們的毒素比陸地上最毒的蛇還要猛烈十倍。”扎伊裡的眼睛裡露出害怕的神色。
“對我來說越毒越過癮。”阿爾豐斯下意識的添了添嘴唇,手指在眉梢用力揉了幾下,疏緩著不斷泛起的嘔吐感。漁槍再次飛出,提起來時槍頭插著一條身體不住扭曲的海蛇。他吞了吞口水,一把抓住蛇頭,另一隻手小指從蛇頸的傷口挑落,順勢往下一剮,“嘶”蛇腹被指甲從中間剖開,乾淨利落,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支援著他完成整套動作。
甲板上的人全都眼睜睜看著阿爾豐斯,不知道這個剛才還暈船暈得死去活來的傢伙下一步想做些什麼。
阿爾豐斯小指伸入海蛇腹內,輕輕挑出一枚紫紅色的蛇膽,上面還連著一條粉紅色的內臟。他摘下蛇膽,塞進嘴裡嚼得吱吱作響。
“好、好吃嗎?”扎伊裡看得傻了眼,他不知道海蛇還會有人吃,而且吃得津津有味。
“哇——”凱瑟琳別過臉,傳來陣陣乾嘔聲。阿爾豐斯沒嘔出來,她反而忍不住了。布蘭克走過去,手掌在她背上輕拍著。
“一點也不好吃,比陸地的蛇膽還要苦,但是我現在的感覺實在太好了,簡直就和在陸地上一樣。”阿爾豐斯閉上雙眼慢慢品味著,頭腦清爽異常,幸好剛才出海時就一直見到這些四處遊蕩的海蛇,不然還真想不到這個方法。沙漠裡沒有冰塊,拾荒著經常用蝰蛇膽來驅除沙漠的炎熱,這東西雖然苦不堪言,但解暑開胃止昏的功效倒是棒到了極點。他將蛇屍拋進大海,又捉了兩條上來,擰斷其中一條蛇的頸部,不於讓蛇毒傷到人,手一甩,將其中一條丟到奧帕身前。食人魔巫師正雙手捧著頭晃個不停,突然聞到蛇身上的新鮮血味,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蛇屍,它慌慌忙忙的將整條都塞進嘴裡,看起來就好像長了一條超長的舌頭。
“那麼急幹什麼,你又不是那些沒尾巴的猴子,先吃蛇膽,止住頭暈再說。”阿爾豐斯看到它的吃相有點好笑,食人魔習慣生吃食物,一連幾天的熟食可把它給憋得夠嗆。
“主人,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我已經不再頭暈了。”奧帕含糊不清的說著,那條露在嘴外海蛇被他一截一截的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