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聽到。”
不間斷的聲音又在林間響聲,他讚賞地看著這麼一個女子,纖細的身子,蘊含著多少的堅強和執著,這一切,要包含著多少的愛在裡面啊。他從來,沒有這樣佩服過這麼一個女子,跟著將軍,大風大浪地走過,好不容易,他們過得好一些了,平靜一些了,老天又要收走裴將軍了嗎?怎麼可以,他手攏在嘴邊,跟著大聲地叫:“裴將軍。”
大半個山裡都找遍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呢?那該死的烏邪聲,一聲一聲叫得人心裡發慌。
她心裡頭始終有著信念,她不會放棄的。
衣,似乎要黑了,到了黑,更難找,不能點火,山上不知道多危險。
以前,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只要他在,她不怕是白天還是晚上,他一直都會在的。
四處都是燒焦的味道,還有動物,狼,兔子,到處都是來不及逃走的動物,燒成黑乎乎的。
她連看也不敢看,心裡是越來越怕。
“裴奉…”她捂住了嘴,緊緊地捂住,怕自己哭出聲音來。
可是,淚如雨下,卻是哭了。
那黑乎乎的,那高大的身影,不就是他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怕,好怕是幻覺,四處都靜悄悄的,沒有人說一句話。
裴奉飛感嘆地看著她:“嫵音。”他叫出聲。
叫醒了她的生命,叫醒了她的知覺,她飛快地跑著,燒焦的藤枝,勾下了她的頭巾。
如墨黑的發,在風中飄散開來,那是最美的一幅畫。
她抱住他,急促地喘著氣,還能感到他的心跳,他的體溫。
她想說話,可是,竟然喉嚨沙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事。”他說著,不輕不重,讓她淚如雨下。讓盧先也落淚,讓眾人都落淚,激動得抱頭痛哭。
他一手抱著她的腰,緊緊地抱著,這個堅強的嫵音啊,心裡又受了多少的苦,來了,他知道,她會來的,他不能死,豈能死,死了她怎麼辦。
“將軍。”盧先擦著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們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走,先回去再來,夜深了,路不好走。”
“將軍,你受傷了。 ”盧先看著綁得緊緊地手臂。
他拉著嫵音的手,並肩走著:“沒事,中了幾箭而已,回去好好包紮一下即可。”
說得輕描淡寫,不想嫵音擔心,但是,盧先卻是知道的,他所謂的有事,大概是連站也站不起來了。這般英勇的將軍,他永遠,無法做到他那般。
十指緊扣的手,都熱得冒出了汗,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大火起的身時,呼呼而來,他知道,他避不過去,他跳不過火,四處一放火,他只能被困,二王子是必要殺了他,放火燒山,必會傷到他,再殺之。
他跑不過火,他看著風勢,砍幹周邊的一些樹,草藤之類的,他再順風放火,當大火呼卷而來的時候,他所在的地方,已是燒乾淨的地方了,豈會燒到他。
然後,擔心的就是十萬大軍追殺了,他是有血有肉的人,豈能刀槍不入。
他要活著回去,生活不是用來這樣浪費的,一個人去拼,只會是死路一條。
只是,他也無計可施,密密麻麻的契丹人,這邊一殺,那邊就來,無法近他的身,就會用箭。
幸而,軍鼓聲傳來,契丹呼令回去,只留下小部分的人來追殺他。
他殺了不少人,他要回去。
她的聲音,是餘暉中最美,最動聽的,他聽到了。
他迎起頭,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感觸著生命的跳動。眼裡,有些溼潤。
天黑透了,回去的路,很難走,可是,每一步,都是輕鬆的。
如果不是太多人,他多想,捧著她的淚臉,狠狠的吻著。將二顆顫抖的心,都安定下來。
盧先來得很及時,他帶給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眾將士都不想這樣,勝者是為王,太子卻早立,兵權在三王子的手上,他卻想用來謀反。
盧先聽從裴奉飛的命令,設法找到了隱在深林中的軍隊,再找到了楊將軍。
他哀嘆連連,當兵不為民,不守國,只為了奪權,這算是什麼?
他悲憤,只是,他無可奈何。
盧先的到來,讓他有了目標,跟隨三王子,打起來,天朝只會更混亂。
外敵未除,內敵不休,為何要自相殘殺,這些老部將都是跟隨裴奉飛已久,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