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進院子,直接去上房,看偏廳裡有人,知道表姑娘用飯,隔著珠簾回道:“奴婢求見表姑娘。”
念琴捧上茶水,柳絮呷了一口,杏雨端著痰盂,柳絮漱口水吐到痰盂裡,朝門外道:“進來吧!”
珠簾響處,一個管家媳婦引著兩個小丫鬟和兩個婆子進門,
那管家媳婦道;“她們四個,是王妃給秋瀾院添的人,這四個人今後就侍候表姑娘。”
說著,朝四個人道;“上前叩見表姑娘。”
兩個小丫鬟和兩個婆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趴在地上叩了三個頭,“奴婢等拜見表姑娘。”
柳絮吩咐起來,對那管事媳婦道:“回去跟我舅母說,就說我謝舅母惦記,改日親自過去給舅母叩頭。”
那管事媳婦道;“王妃說姑娘屋裡缺個一等大丫鬟,過陣子挑選一個送來。”
柳絮心道,秋瀾院一屋子下人,自己行動不便,趙琛那廝又不時過來,多個人多一雙眼,多一對耳,多一分是非,於是道;“我一個人用這些人儘夠了,我素喜靜,人多反而不舒坦,舅母若覺得心裡不過意,就把那大丫鬟的月例加到紫霞身上,紫霞平常侍候主子用心,該得的。”
紫霞略覺意外,心下驚喜,忙跪地叩頭,“謝姑娘恩典。”
秋瀾院的管事是紫霞,紫霞拿著一等大丫鬟份例,杏雨和海棠來秋瀾院,王妃陳氏給提了二等,新來的兩個小丫鬟是三等。
那管事媳婦告退走了,回稟王妃。
柳絮在王府諸事謹慎,近身侍候的就唸琴一人,晚間,念琴服侍她寬衣,剛解開衣釦,念琴吃驚地盯著她項下,“姑娘,這……。”
剛說一半,恍然醒悟,握住嘴,心驚膽顫,“姑娘是……是……”連著說了兩個是,不好意思往下說。
“我身子還是清白的,不用害怕。”柳絮看她緊張模樣,忙解釋一句。
念琴的心才落回肚子裡,替她脫下外衣,柳絮穿著肚兜,走到妝臺的銅鏡前,頸項下雪白的肌膚清晰幾個淡紅的牙印,柳絮慶幸這個位置穿衣裳能蓋住,這要是讓人看見起疑,趙琛那廝想是慮到這點,恨極卻沒往她明面上咬。
念琴把她換下來的衣衫搭在椅子背上,“王府是非之地,姑娘萬事加小心。”
柳絮道;“我知道。”
一宿無話。
織造夫人陳氏在王妃上院,跟陳王妃說話,陳夫人笑道:“那日,順義伯府容二公子相看了表姑娘,從王府回去,伯夫人惦記一問,容二公子是一百個樂意,恨不得馬上娶過門。”
陳氏笑道;“容家二公子聽說極挑揀的一個人,能相中柳絮,這可是緣分。”
陳夫人笑道;“那也得說表姑娘樣貌標緻,這樣絕色的美人若跟了他容二公子才是他的造化。”陳夫人話裡有討好王妃之意。
陳王妃低頭做針線,手裡正縫一件小衣裳,聞言抬頭對雲燕道:“去叫表姑娘來一趟,就說有好事。”
丫鬟答應一聲出去,陳夫人問:“貴王府表姑娘無親無故,家裡沒有長輩,您和王爺是她唯一的長輩親戚,婚事上頭該舅父舅母做主。”
陳王妃雙手抓著小衣裳提起,左右看看,曼聲道:“柳絮是王爺的外甥女,但是表親,終究照親外甥女差一層,婚事上頭還是聽聽她的意思,柳絮不是扭捏之人,省得不遂心,將來我這表舅母落埋怨。”
倆人在屋裡說著話,外間小丫鬟一聲,“表姑娘來了。”
倆人互相看了眼,把話頭打住。
柳絮進門看見陳夫人在,心裡就有些明白,上前見禮畢,柳絮坐在王妃身旁。
拿起炕上一件小衣衫看,笑道:“這麼丁點衣衫,看著怪有趣的。”
陳王妃笑道;“那是你表妹的。”
織造陳夫人笑著道:“表姑娘是好性,將來誰若娶了表姑娘是他的造化。”
柳絮只笑不答茬。
陳王妃就著話題,開口道:“柳絮,今舅母找你來,是有一宗事,想和你商量。”
柳絮心裡明白,裝糊塗,“舅母有事,儘管吩咐柳絮。”
陳王妃拉過她的手,拍拍,“這是一樁好事,你還記得那日我帶你去順義伯府,順義伯夫人相中了你,她容府二公子,預求你做媳婦,這不,容府讓陳夫人做媒人,這容家你可能不知道,順義伯夫人有兩位嫡子,這是嫡出的次子,人極本分,知道上進,說媒的提了不少閨閣小姐,這容二公子發誓寧缺毋濫,定要找一個看對眼的,才耽擱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