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換了個人似的,細膩的宮粉掩蓋略顯蒼白的臉,泛出桃粉,血色極淡的唇塗上玫瑰膏脂,鮮豔欲滴,中上之姿,竟平添幾分嫵媚,服用補藥後,吳淑真氣色精神頭極好。
柳絮讓廚房做了一碗湯圓,吳淑真破例竟吃了四五個。
吳府嫁女,張燈結綵,盛況空前,滿城達官顯貴,富商巨賈,具登門道賀。
幾撥下人跑出幾里地,望邵府的花轎影,急忙往回傳信。
吳淑真早已打扮停當,聽外間嚷嚷著花轎到門,柳絮替她蒙上紅蓋頭,和晚秋扶著她出後堂。
邵英傑眾人簇擁,已在堂中等候,他身披大紅繡金線蟒袍,身材高大、英武,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他面部線條呆板,目不斜視,顯然心裡有幾分不情願,只在吳淑真出後堂時,掃了一眼,便把眼睛移開。
吳府老太太、吳老爺、楊氏上座,受禮,新人同吳府幾位姑娘和小爺眾親友告別。
隨著司禮高聲喊:“新人上轎”
柳絮和晚秋一左一右攙扶吳淑真,柳絮低頭,餘光瞥見吳淑真右手捏了一下晚秋手臂,隨之吳淑真身子朝下滑去,柳絮本來是虛扶她,冷不防她身子一軟,便朝地倒下。
頓時,喜慶熱鬧的花廳大亂,吳老爺反應最快,忙大喊;“快去請大夫。”
幾乎吳老爺剛開口喊人,晚秋便先跑出去,跟外面一個小廝嘀咕一句,那小廝便飛跑走,等楊氏反應過來,那小廝早已出府請大夫去了。
眾人七手八腳把吳淑真抬進後堂,放到床上,紗帳撂下,屋裡除了吳老爺和楊氏,邵英傑也跟進來,餘者都在外面等。
柳絮和晚秋守在床邊喚姑娘,吳淑真任二人千呼萬喚,闔眼一動不動。
吳老爺擰眉,看了妻子一眼,似責怪,楊氏一臉無辜和委屈,厲聲問柳絮,“你主子昨不是好好的,今怎麼就突然暈倒”
柳絮不敢亂說,束手垂頭道;“奴婢不知道。”邵英傑瞅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
晚秋上前一步跪倒,“回老爺太太、姑爺,小姐昨好好的,今早還吃了幾個湯圓。”
吳老爺煩躁來回踱步,吩咐下去,“招待賓客,就說小姐一時身體不適,沒什麼大礙,讓大家放心。”
足忙亂半個時辰,外間丫鬟喊了聲,“大夫來了”
慌得一干婦人紛紛迴避,楊氏卻沒走,眼睛望著帳子裡的繼女,心底冷笑,不知這小賤人又出什麼么蛾子。
大夫進門,楊氏卻愣住,不是平常吳府常請的王大夫,面孔生,脫口問;“敢問大夫貴姓。”
“在下姓況。”
“況大夫快給小女看看,好端端就暈倒了。”吳老爺心急,不全是為嫡女,吳府喜事,鬧出這檔子事,晦氣。
況大夫二話不說,放下藥箱,近前診脈。
柳絮從帳子底下把吳淑真的手拿出來,用一個小枕頭墊在下面,心裡尋思,姓況,這個姓有點耳熟,低頭,無意間瞥見他的一雙腳,突然,記起,她曾聽到吳淑真問晚秋況大夫可曾走了,是姓況,那晚看見女人打扮的人,雪地裡那雙男人的腳印,一定是他的。
吳淑真有的事瞞著自己的,對自己有戒心,想起那晚夏婆子的話,看來所有的事都不像表面簡單。
她朝帳子裡看一眼,吳淑真輕輕動了下,況大夫認真診脈,少頃,抬起手,吳老爺焦急地問;“小女怎麼樣?”外間賓客都等著,他恨不得立時打發掉這個不祥的嫡女。
況大夫沉穩地站起身,語氣肯定,“姑娘身體裡有積毒,平常看似好人一樣,一旦發作,導致突然昏迷,不過無性命之憂,一會自然就會醒了。”
屋裡人都愣住,就連邵英傑微微錯愕。
吳老爺一時摸不著頭腦,一臉陰霾瞪著楊氏。
這時,知府夫人蔣氏慌張奔進屋裡,連聲喚:“淑真,你怎麼了?我晚來一步,大喜的日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看吳淑真閉眼,茫然四顧,懷疑地盯著楊氏問;“妹子,淑真侄女這是怎麼了?”
不等楊氏開口,晚秋接話茬道:“大夫說姑娘身體積毒發作。”
“什麼,中毒”蔣氏瞅楊氏的眼神氣憤不已。
又望向吳老爺,“親家老爺,不是我多管閒事,我是實在看不過眼,一個女孩,就這麼容不下,非要了她命不可?”
楊氏臉白了,故作鎮靜地道;“夫人,事情未查明,誰知是不是這孩子一時想不開,自己服下的毒,要自行了斷,怪只怪這孩子什麼話悶在心裡,若說不滿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