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走上前,一手挑起他的蒙面紗,玉釵提燈一照,柳絮冷笑,“果然是你,凌霄。”
康寧郡主的侍女凌霄,垂下頭,一言不發,柳絮命令道:“帶下去驗身。”
梁王趙琛從外面走進來,“王妃計高。”
柳絮帶笑睨了他一眼,“都是王爺招惹的禍事,王爺捨得處置她嗎?”趙琛瞪了她一眼,嗔她當著人,不給他留臉面。
侍衛推著凌霄進來,“回王爺王妃,他是個男人,不過是個太監。”
趙琛讚許地對柳絮道;“你猜得沒錯,我的王妃聰明,任他什麼偽裝都逃不過王妃法眼。”
“事情已清楚,王爺說這事怎麼辦?”柳絮問趙琛。
“此事由王妃處置吧!”趙琛不想染指。
半夜,不能回城,梁王夫妻留寺廟裡住了一夜,次日早,趙琛迷迷糊糊,伸手摸摸旁邊,鋪上空的,趙琛激靈一下醒了,四下裡望望,沒有柳絮蹤影,急喊道;“來人。”
宮保聽見王爺岔了聲的喊,忙跑進去,緊張地問:“怎麼了?王爺。”
趙琛一下光腳蹦到地上,“王妃去哪裡了?”
這時,柳絮捧著一束野花進來,頭上還戴著編織的花環,歡快地對趙琛道;“好看嗎?”
舉到趙琛鼻子底下讓他嗅,趙琛責怪道;“你一聲不吭出去,怎麼不叫上我。”
宮保笑著道:“王妃出去這一會功夫,把王爺急壞了。”
柳絮看他神色緊張,面部線條僵硬,用手摸摸他的臉,歪頭道:“怕我被狼吃了?”
趙琛一把抓過她,攬在懷裡,緊緊摟住。
伏在她耳畔,低聲道;“現在朝中形勢緊張,我們要多加小心,康寧郡主不足為慮,比這更可怕遲早要到來。”
柳絮伏在他胸前,趙琛強有力的心跳讓她踏實,跟他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
早膳,夫妻二人在山上吃,擺上桌一盆小米粥,一碟子刀切白細面饃饃,涼拌蔥花紅油小豆腐、鹹鴨子,薺菜小蔥蘸醬,寺廟裡特意給梁王夫妻做了幾道素肉菜,素炒麵筋,素排骨,炒素蟹黃。
柳絮吃著比王府廚子做的肉菜好吃,破例多喝了兩碗粥。
趙琛示意宮保把王妃愛吃的菜記下,回王府吩咐御膳房照著樣做。
吃過早膳,夫妻二人打道回府,王府侍衛押著凌霄跟在後面,一路風景入畫,柳絮跟趙琛車子邊行邊看風景,清早空氣清新,空氣裡瀰漫著清甜的味道。
快進城時,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遠近景物空濛,煙雨江南,別有一番韻味。
空氣裡散著泥土味,格外親切,趙琛摟著柳絮,車窗紗簾捲起,雨星落在柳絮臉上,趙琛用衣袖替她擦去。心想,如果永遠是這樣的日子多好,他似乎隱約不安,柳絮覺察出他有心事,偏頭問;“朝堂有訊息嗎?”
趙琛肅色道;“有訊息,皇上對嚴厲處置太子似有悔意,已放寬對太子的限制,太子行動自由,太子人又誠心悔過,上摺子,請求父皇原諒,並再三拋白沒有反意。”
“父子骨血親情,父皇一時激憤,過後回過神來,定然後悔,處置過甚,朝堂上就變得微妙,當時打擊太子朝臣,嗅到不對勁,看來太子黨與後黨勢力,必有一番激烈的誅死爭鬥,誰勝誰負,現在還看不清楚。”
趙琛停頓一下,接著道:“在外的封王的皇子們,有風吹草動,必然牽連其中,皇上的聖意難揣摩,這就加劇了矛盾,朝臣與眾皇子的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動全身,形勢不容樂觀。”
蕭寒殿
康寧郡主坐立不安,兩日了,凌霄一去沒有訊息,派凌霄行刺柳絮,是她最後一步棋,成敗與否,在此一舉。
這是一步險棋,自己被柳絮逼得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若讓柳絮攆出王府,想回來勢比登天,跟五哥就徹底斷了,她無法容忍看不見五哥,儘管他絕情,她依然不改初衷,心一旦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了,每當午夜夢迴,她夢裡都出現那個人的影子,一遍遍重溫曾經的恩愛纏綿、她自薦枕蓆,五哥卻不念舊情,讓她難堪,她感到羞恥,可還是放不下,凌霄有功夫,扮作宮女,掩人耳目,她的蕭寒殿極少有人光顧,凌霄太監身份才沒有暴露,凌霄對她忠心不二,可以為她死。
康寧郡主正胡思亂想,一個清透的聲音響起,“是想你五哥嗎?”柳絮戲謔道,唇角一抹嘲笑。
康寧郡主羞憤,“王妃出言粗鄙,長在民間就是沒有教養。”
柳絮嗤笑道:“我是沒有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