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就跑了。”
柳絮接過,開啟一看,是一包雪花糖。
陸志文,又偷家裡的東西,向姑娘獻殷勤。
第18章 鬥繼母
正月初六,吳府大廚房十幾個鍋灶齊開,爐膛裡火苗舔著鍋底,廚娘們忙得顧不上擦頭上的汗珠子,柳絮切菜切得手都木了。
廚房嘈雜,大聲傳菜;“清蒸八寶豬”“燜黃鱔”“爆炒田雞”“罐煨山雞絲燕窩”
花廳,女眷衣香鬢影,珠圍翠繞,金盃銀盞,美味珍饈,丫鬟僕婦穿梭,往裡傳菜。
吳府今日來的是江東府有頭臉的官商,女眷中有官夫人,富家太太,商戶娘子。
太太楊氏陪一干夫人太太,二姑娘吳婉真、三姑娘吳慧真,四姑娘吳巧真,獨無大姑娘吳淑真,吳府三位姑娘打扮花團錦簇,招待年輕姑娘們,姑娘們比起穿戴打扮,聊時興的衣裳首飾,眼睛發亮。
夫人們見面氣氛熱絡,夫君兒女,瑣碎,一地雞毛。
織造夫人陳氏不住眼打量二姑娘吳婉真,對吳婉真本人很中意,不說傾國傾城,也是豔冠群芳,陳夫人猶豫,拿不定主意,吳家富甲天下,可是商戶,官商結親,似乎媳婦出身稍有欠缺,官媒提親,陳夫人當面沒應承,只說跟自家老爺商量,今見吳府積玉堆金,膏粱錦繡,富甲天下,心裡便有七八分肯了。
遂笑著開言道:“二姑娘幾年未見,出落得殊麗娉婷。”
順義伯夫人湊趣道:“陳夫人相中了,何不你兩家結為親家,成就一段好姻緣。”
陳夫人笑而不答,楊氏暗喜,心下有底了。
見兩家談起婚事,知府夫人蔣氏周圍掃了一圈,奇道;“怎麼沒看見大姑娘?”蔣氏對吳家略知底細,越過嫡長女先嫁次女,這是那門子規矩。
楊氏一愣,斂起笑容,嘆息一聲,“這孩子從小體弱,人參燕窩不知吃了多少,什麼法子都使了,就是不見好,離不了床,略站站都氣喘。”
蔣氏目光閃了閃,“大姑娘這幾年竟病成這樣,我原聽說,還不信。”
陳夫人接話茬道;“我還心裡說大姑娘是長姊,尚未出閣,妹妹先出閣,似於理不合,原來是這樣。”
楊氏抽出帕子點點眼角,“前兒我去看她,丫鬟扶著強撐著坐一會,跟我說兩句話,就流淚,說自己這病是好不了了,讓我白操了這幾年的心。”
楊氏只顧低頭,沒發現花廳中一陣騷動,眾人奇怪的眼光看向門口,頓時,花廳裡靜得無說話聲。
楊氏低頭,直覺不對,抬起頭,臉剎那白了。
大姑娘吳淑真出現在花廳門口,一襲大紅鏤金絲百蝶穿花雲錦褙子,烏髮高綰,梳成垂鬟分肖髻,頭上插著金海棠珠花步搖,明豔奪目。
吳淑真步履輕盈朝楊氏走來,近前蹲身,笑盈盈喚了聲,“母親”
眾女眷皆無言望著楊氏,蔣氏跟吳淑真生母孃家沾點親,親熱拉著她上下瞧看,“看不出有病,這不是好好的,怎麼你母親說你…。。”
話說了一半,突然打住,自悔失言,楊氏此刻方有點醒過神來,臉上浮起慈愛的笑容,“真兒,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我讓大夫換了方子,這副藥對症,病見輕。”
吳淑真身板挺得直直的,淡笑一聲,“母親每日讓人送來的湯藥,我就沒吃過,恕女兒不孝,全都倒掉了。”
楊氏脫口而出,“你沒吃?”面上狐疑之色。
吳淑真屈膝,跪在楊氏身前,清晰卻一字一頓地道:“是,女兒沒吃,怕惹母親生氣,佯作臥病,這十年來,足不出戶。”
楊氏驚怒,“可大夫每隔半月……”話出口,驚覺話多,下半句咽回去。
吳慧真一直注意這邊動靜,此刻,妖嬈走過來,笑道;“大姐,我前聽給你瞧病的大夫跟母親說,你熬不過這個冬天,妹妹還暗自傷心。”
吳淑真唇角飄過一絲嘲諷的笑,“每次母親找大夫來,女兒服下一味藥,身體瞬間癱軟無力,得以瞞過他,女兒的生母懂醫術,母親可能忘了。”
眾人默默無言,看楊氏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屑。
夫人們精明老道,宅門裡的齷蹉事都知曉,自然聽出大姑娘話裡的意思,前房嫡女身體沒病,繼母逼迫常年吃苦藥,為騙繼母,免遭迫害,佯作病重,十年未踏出房門一步,這是何等悽慘的遭遇。
在座的女眷都知道楊氏是續絃,隱約憶起當年傳聞,知府夫人蔣氏最知道其中底細,心底憤憤不平,嘴角邊一絲冷笑,嘆息一聲,“可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