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就是說接近九千人戰死在蘭色大陸。
九千條性命,我得到了一千八百萬金盾,從我的收益來講,平均一條命賣了兩
千金盾。
我彷彿就是在做一筆鮮血淋淋的交易,而面前每一枚雙面金路易上面都往下滴
著鮮紅的血。
這個社會中很多謀取利益的事情都是赤裸裸、血淋淋的交易。屠夫屠殺比人低
級的生物,然後出賣它們的屍體;而我和貴族指揮們變相的屠殺比自己低階的
士族騎士,換取金錢。
手工作坊主屠殺僱傭者的健康,換取利益;商人挑逗民眾的慾望,鼓譟和讚美
慾望,而從人們手中剝奪財富。
永遠是高階生物盤剝和欺凌低階生物,聰明的生物左右愚蠢的生物,強悍的生
物指使弱小的生物,有價值的生物佔有低價值的生物本來就可憐的資源。
這就是生命嗎?就是我不得不遵守的生存的方式嗎?
恍惚中我合上疲倦的雙眼。
“天藏……天藏……天藏……”
曾經在蘭色大陸的石冠城堡出現的聲音又出現了。而我再次置身於一片混沌之
中。
“誰,你是誰?”我茫然四顧。
“幫幫我,我需要你的幫助。”聲音逐漸從遙不可聞變得依稀可辯,終於可以
聽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清緩而悠長,卻莫名的感覺寒意逼人。
“你為什麼喊我,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對著混沌的四周大喊著。
“是你發現的我,你一直在我身邊。”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四周的寒意已經逼的我幾乎憤怒,更確切的說應該
是恐懼逼的我幾乎憤怒,我隨手拔刀,但是卻發現懸掛戰刀的腰間空無一物。
“快沒有時間了,他馬上就會來找你了。他就快來了……”
“不要說這種沒有邊際的話,你到底是誰?”我幾乎吼道。
“讓夢迴到開始的地方吧。”那個聲音說道。
圍繞著我四周的混沌迅速的飄散,四周的景物逐漸的清晰了,全身武裝的我正
靠在一個石頭箭垛旁,阿力克匐在身旁,對面是一座巍峨巨大的城堡主樓,在
高聳的城堡上有一扇窗戶,隱約透出一團昏黃的燈火,這一切驚人的熟悉,我
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猛然站起來,向四周望去,四周城牆上都是虎威騎士團的騎士,一名傳令騎
士從我面前跑過,身上的鎧甲發出金屬的撞擊聲,而城堡的外面是密集的篝火
,顯然是一片軍隊的駐地。
這……這是……這是被基安馬斯軍團圍困的石冠城堡,而我面前石冠城堡主樓
的有燈火的那扇窗戶就是埃嘉的房間。
而這一切場景是基安馬斯軍團進攻的前夕,那時我在城牆上睡著了,冷汗從我
的額頭滾了下來,我的全身僵硬的生疼,難道……難道和基安馬斯軍團戰爭還
沒有開始,我仍然還身處蘭色大陸,凱旋亞平寧只是一場夢!
所有的苦難還要再經歷一次,所有的危險還要在面對一次嗎?我突然抱住頭,
大吼道,“不!”
我大口喘息著喊著,“不!”整個身體失去了平衡,阿力克敏捷的爬起來,警
覺的對著四周狂吠著,我眼前是明亮的燭火照耀的房間,有淡紅色的垂向地面
的帷幕和間隙中的油畫,面前堆積著四個裝滿金幣的錢袋。
我倒在床沿的地板上,汗水流淌在地上。我大口地喘息著,是夢,是一場夢,
只是一場夢,現在這才是真的,剛才那是夢,現在這是才真的,我不停的對自
己說道。
阿力克奇怪地看著滿臉大汗的我,略歪著腦袋,輕輕搖動著尾巴。
整個夜晚,我再不敢合上眼睛,我不安的等待著黎明的到來,我在房間裡點燃
了更多的蠟燭,不停地掐著自己的胳膊,感覺著疼痛,對自己確認著,但是仍
然無法平復狂跳的心。
第二天早上,疲憊的我終於迎來了曙光。
快到中午的時候,埃嘉帶著大隊騎士來到橡木城堡。
“天藏,天藏。”埃嘉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埃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