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踩死路邊一隻螞蟻,毫無感覺;但這次不同,人是為自己而殺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那邪魅的嘴角又勾了起來,落花帶著這份快感信步走出側殿,居然有種飄飄yù仙的感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落花得意忘形的同時,便有一隻黃雀悄然跟在了她身後。
偏殿內又恢復了死寂,楊樂天的唇上印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落花的話他似乎全都聽到了,卻又半分動彈不得。全身劇痛難當,他連顫抖的權利都被剝奪,死亡在不斷地召喚著他的靈魂。
偏在此時,殿內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步履之音四平八穩,一定不是琳兒。估計是醫仙吧,楊樂天想到又是他,不免隱生醋意。
“楊兄。”這一聲呼喚並不陌生,楊樂天此刻完全清醒了,只是口不能言,“一定是你吧,飛鳥,你是來殺我的麼?”
楊樂天始終都沒有睜開眼睛,如此撕心裂肺的痛令他對生存喪失了信心,他情願這樣死去。
“好久不見。”飛鳥開了口,“我認為落花的做法太不人道,既然你我兄弟一場,飛鳥就成全你死個痛快,如何?”
“刷——”清脆的抽刀聲在耳邊未絕,冰冷的刀鋒已然貼上了脖頸。楊樂天不僅臨危不懼,反而用心感受著刀鋒上的絲絲寒意,很是舒爽,“我能死在你的刀下,已是滿足。”
“飛鳥!你在做什麼?”驀地裡一聲驚呼。
飛鳥轉頭,但見琳兒用驚訝地目光盯著他手中的慘亮的刀。那把刀雖然正在顫抖,但也在楊樂天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血口。
“你眼睛裡面看到我在做什麼,我就做在什麼。”飛鳥坦然回答著,語聲居然冰冷的失了溫度。
“噗通”,琳兒跪了下去,膝行幾步抓住了他的衣角,仰面乞求:“求你,琳兒求你不要殺他。”
“琳兒,你誤會了。我根本不想殺他,只是不忍心看他遭受折磨。”飛鳥手中的刀依然沒有放下。
“我相信除了這個方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救他。”琳兒淚珠瑩動。
嘆了口氣,飛鳥的情緒變得激動:“難道你願意看著你心愛的人遭受痛苦,而無力相救麼?”
琳兒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她救不了他,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做刀下亡魂。
“這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他,就在承受**折磨的同時,還要面對你,讓你看著他一點點變成醜陋的魔鬼,這樣他的心又會痛上百倍。而你呢,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掙扎,就是對自己殘忍,相信你的內心也會同時被剜上幾百刀。”
琳兒為飛鳥的辯白所震,彷彿任何言語都變得蒼白無力,身子頹然坐了下去,這一坐便有如泰山壓頂,千百斤得沉重。
刀柄在緩緩下壓,飛鳥說得鏗鏘,內心卻在瘋狂的掙扎——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想殺他,都是那麼軟弱無力,剛剛的一番話不是已經告訴自己該做什麼了麼,怎麼會……下不了手?
“有解藥的!只要得到解藥,楊大哥就不會死。”琳兒突地想到了什麼,瘋狂地拉扯飛鳥的衣角,“琳兒求你,琳兒求你不要殺了他,不要讓他現在就死……”
琳兒苦苦的哀求,終於感動了飛鳥,但當他回刀入鞘的一剎那,琳兒卻倒在了他的腳邊。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至少醫仙是這麼認為。
雲遮月也許並不是個好天氣,但對於微生霧來說,這點光亮足夠他看清落花的行蹤。落花腳下走得很快,沒有去往任何一處壇殿,而是攀著石階,蜿蜒向上,一直到達神魔崖頂。
神魔崖頂,十字刑架孤然挺立。
落花見到那恐怖的刑架後,只是微微一怔,便緩步踱了過去,竟然抬手摩挲起刑架上乾涸的血漬。
微生霧隱於大石後,偶見落花的舉動,嘖嘖不已:“難道師妹真的變了,變得如此嗜血?她不是應該更愛金子麼?”
“師妹。”微生霧喚了一聲,不慌不忙地從石後現身,向著落花而來。
落花一驚,忙扯了衣袖遮住了手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
微生霧乾笑了一聲,“是你帶我來的啊。”
“你跟蹤我。”落花柳眉一挑,略帶怒氣。
“有何不可?”
落花舒了眉頭,淡淡一笑:“你願意怎麼做隨便你好了,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就是不要壞了我的大事。”
“大事?哼,真是笑話!你做的那些害人的勾當也可稱之為大事?”微生霧皺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