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刺死。
聽到了鐵匣內那蠶食和磨牙的聲音,沁兒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她還想把雙眼也堵上,讓自己看不到這血腥的一幕。但是,作為一名蠱師,就是要面對這些,這是繼母逼她做的,她無從逃避。
“很快就好,很快……”
聽到沁兒自言自語般地念叨,柳飛揚忽然張口問:“很快是多久,還要等多久?”
“假如蠱蟲吸乾了影衛全身的血液,那麼在它吸乾之時,便是龍心蠱成就之時。”沁兒半低著頭,偷偷看了一眼那名痛苦中的暗衛,心中一痛:血被活活吸乾,這種死法實在是殘忍,但若是先殺人再放血的話,死人的血便達不到效果了。
柳飛揚霍然鬆了口氣:“那便快些吧。”
這句話無疑給座下的暗衛判了死刑,那暗衛心中一寒,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沫,終於如願以償地昏迷了過去。
血已經被吸了過半,暗衛的臉sè煞白,就如白sè的雪片。被啃噬掉一半的手臂停止了痙攣似地顫抖,人已經死了,吳yīn天業已鬆開了手。
“恭喜主上,龍心蠱即刻可出。”吳yīn天雙手撐地,跪下奉迎。
汗水溼透了夾衣,柳飛揚不動聲sè,只略帶焦急地看了沁兒一眼。達摩功的力量在他體內燃燒,沒有龍心蠱,那股反噬的力量就不得消散。
忽然,有如晚霞一般的璀璨光芒將鐵匣的蓋子頂開,蓋頂彷彿是被什麼東西托起,在空中旋轉起來。在這霞光的包裹下,鑲金的蓋頂宛如華麗的王座一般絢爛輝煌。
吳yīn天看得呆了,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袍,把指尖的汙血蹭了上去——這顯然有違他的潔癖。被霞光包裹的蓋頂在空中盤旋了數週後,緩緩落於沁兒的腳下。
“出來吧,主上的孩子。”沁兒發出了咒語般的聲音。
話音方落,有撕裂綢緞的聲音在鐵匣中響起。柳飛揚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轉動起指間的扳指。即使手指不大靈活,但他仍在努力活動著掌中的血脈,用內功抵抗反噬的力量。
這時,一隻血sè的蝴蝶忽閃著翅膀,猛然出現在鐵匣的上方。它圍繞著沁兒飛舞了兩圈,停落在她的頭頂。蝴蝶通體閃亮著紅寶石一般的光華,殷紅的翅膀如錦緞一樣的柔美,兩隻纖細的觸鬚很長,仿若絲線一般地垂落沁兒的眉心。
這麼美麗的東西,會是剛剛鐵匣中吃人心肝的東西?這就是主上的孩子?龍心蠱又在何處?——吳yīn天驚奇地看著那隻血蝴蝶,沒有說話,他又看了看柳飛揚。果然,柳飛揚臉上的喜悅之sè給了他某種震撼。
沁兒微啟櫻唇:“去吧,把你那珍貴的東西奉獻給玉座上的人。就是他,不要猶豫。”
血蝴蝶在沁兒烏黑的髮絲上振動著翅膀,拍打了三次,都沒能飛起來。
嗯?怎麼了?——沁兒和柳飛揚同時一驚。玉座上的人咳了起來,血脈倒流,若再沒有龍心蠱的話,他不知道將會承受怎麼的煎熬。
“快去啊,把龍心蠱獻給主上。”沁兒催促著頭頂的那隻蝴蝶。
這回,血蝴蝶只是將兩隻長長的觸鬚在沁兒眉間掃了掃,身子和翅膀都沒有動,彷彿是不大情願。
沁兒有些急了,伸手向頭頂拍去……
“沁兒!”玉座上的人冷厲地一喝,制止了沁兒這個愚蠢的行為。身為蠱師,怎麼能用常人打蒼蠅的辦法,去對待一隻蠱蟲,更何況是一隻這樣珍貴的靈蠱。
“快來吧,孩子!”柳飛揚張開了手掌,那隻手掌同樣飽含著紅豔豔的鮮血,只不過那些血是被一層晶瑩可透的油皮包裹著。
纖細的觸鬚抬了起來,血蝴蝶似乎聽到了那一聲富有磁xìng而誘惑的召喚,終於,它揮動起翅膀,離開了沁兒的頭頂,向著柳飛揚的那滿溢著鮮血的手掌飛去。
當血蝴蝶掠過吳yīn天頭頂的時候,有一滴紅漿似的液體從空中滴落,順著面具隆起的眉骨,長劃而下,緩緩跌入了下方的深洞中。
“嗯?”吳yīn天微驚,感到眼中的異物,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怎料再一睜眼,那隻眼睛shè出了一道銀白的jīng光,仿若鑽石一般得閃亮。
的確,那是鑽石的光芒,就出現在柳飛揚的掌心。血蝴蝶正落在那枚瑩白的玉扳指上,用兩隻長長的觸鬚,捲起了那根帶著扳指的手指。
手指跟著觸鬚在抖動,達摩功的反噬力量正在逐漸消退。通紅的手掌迅速褪去了血sè,恢復了往rì的白皙。不出一刻,柳飛揚眸子中的血絲也漸漸消失,唯有指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