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雖慢慢地恢復著生機。可終究只是靠一份堅韌意志維繫著,一旦意識放棄,便只剩下靈魂寂滅。只是現下倒還恨不得就此死去,落得個乾乾淨淨。然而這心思只是一動即消,痛楚襲來,反令他意識激得更清楚些。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還不能放棄!還沒有資格去放棄!眼前的孩子,餘下的子民,以及微溥的希望……都不可以放棄。
轉念之間不過一瞬,那痛來得急去的快,卻幾乎在一瞬間抽走他所有殘餘的氣力。
孩子在哭,他在無聲地反抗。
手下一軟,被抓牢了衣襟。心下只是暗恨,若是從前,且不說誰敢稍加冒犯,試問誰有能力對他如此放肆?就算是現在,若是他手中有刀,也絕計不會讓人輕易佔了便宜去。
刀?若是有刀!
心裡邊如此一想,卻在猛然間發覺在自己指尖有淡淡透明的光芒流轉,漸漸凝結成冰刃。當下也顧不上想為何本被禁錮,不可以在人族面前使用的幻力,為什麼會突然復甦了。冰刃在手,本能的揚手便是一道流光揮去,卻又硬生生忍住,讓開咽喉而落在頸側淺淺紮下一刀。
要不要剌下去?雖然刺的不是要害,傷口也不是很深,可只要角度一轉,稍加力道,也是一樣可以要了這侮辱他的白痴的命。可這人再千般不對,也只不過是個白痴,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就是知道了,大概也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始終是罪不至死。水滴還在面前,好歹也是他的親人——看著親人被殺,他知道那是什麼難言滋味。這一刀還要不要再刺下去?
冰刃竟是刺不下去!
幸得這一刀終是讓那人痛得有些狠了,鬆了他伸手往頸上一摸,滿手鮮紅,一時呆住,突然竟也如同水滴一般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