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道:“我也不是來喝酒的,哪個孫子王八蛋才是來喝酒的。”
他居然也走了出去。
陸小鳳看了看殷羨,道:“你怎麼不走?”
殷羨道:“我往哪裡走?”
陸小鳳道:“當然是往該走的地方走。”
殷羨道:“該走的地方,我已經走不了了。”
他的意思就是已經回不去紫禁城了,除非抓到繡花大盜,否則後半生就在江湖飄吧。
屋子裡還剩下五個人,唯一還能保持鎮靜的卻只有蕭雨了,他無論對什麼事,永遠都充滿了信心。
木道人終於也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陸小鳳能有你這個朋友,實在是真不錯,只可惜,這一次他真的做錯了。”
蕭雨道:“沒有那麼嚴重的。”
木道人站起身,拍了拍蕭雨的肩,道:“我也走了,假如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對抗魔教,那個人一定就是你。”
蕭雨道:“不是我。”
木道人道:“不是你是誰?”
蕭雨一笑,道:“是他自己。”
一個人若連自己都不相信,那麼他還能相信誰呢?
就算陸小鳳不是魔教的對手,至少,他還有信心,他只有向前走,既然沒有別的路讓他選擇,他就不能退。
後退只有更危險,更可怕。
陸小鳳現在連想都懶得去想了,若是多想想,他很有可能越想越糊塗。
陸小鳳笑了。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能笑得那麼平靜,那麼快樂。
陸小鳳果然還是陸小鳳。
黑夜已漸漸過去了,已到了黎明的時候。
就算天亮了又如何?
時間已遠去,死亡卻更近了。
飛鳳府的門口,地面上有三條人影,被旭日的陽光拖得長長的,但影子長並不代表個頭高。
這三個個頭並不高的老人,正是歲寒三友。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並沒有進來。
不是他們不敢進來,而是不想進來。
因為他們不傻,他們不想與青衣樓起衝突,就因為蕭雨在這裡,所以他們也是頗為忌憚。
這三個人無疑都是高手,歲寒三友幾十年前就已經成名武林了,那時的陸小鳳還沒出生呢。
幾十年過去,他們現在的武功之高,恐怕早已駭人聽聞了。
陸小鳳嘆了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該面對的還得面對。
他推開了門,就看到了這三個人。
其中的一個老人,手裡居然還拿著個酒杯,杯中居然還有酒,除了歲寒三友中的孤松先生外,還有何人?
他腰間有劍,形式古樸的劍,鱷魚皮的外鞘,牛筋纏繞的劍柄,無論誰都看得出,這是把好劍。
牛筋可以防滑,殺的人多了,劍柄就會打滑,而此劍絕沒有這個缺點,這是殺人的劍,專為殺人而殺人。
這把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
誰也不知道這把劍什麼時候會出鞘,誰也不知道這把劍為何要殺人。
孤松先生望了一眼陸小鳳,淺淺的喝了一口酒,冷笑道:“你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道:“是我。”
孤松先生道:“據說你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
陸小鳳道:“不錯。”
孤松先生道:“但我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陸小鳳笑了:“我剛才照鏡子的時候,也對自己很失望。”
孤松先生道:“你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麼?”
陸小鳳道:“總之不是來殺我的。”
孤松先生道:“你知道?”
陸小鳳道:“因為,你們殺不死我。”
孤松先生道:“你這麼有把握?”
陸小鳳道:“我還沒有找到你們的羅剎牌,還死不得,你們不但不能殺我,還得保護我,千萬不能讓我死了,我若是死了,你們這一輩子也休想找到羅剎牌。”
孤松先生聞言忽然冷笑了一聲,長袖猛然捲起,只見枯葉飛舞,然後,他們三個人都不見了。
陸小鳳用兩根手指夾住一片落葉,看了看,道:“附近沒有樹木,哪裡來的枯葉?”
蕭雨遠遠的說道:“秋天已過,枯葉當然會出現,秋天過了,絕對不會是春天。”
陸小鳳道:“是啊,葉子已枯萎了,冬天已經來臨,北方也許下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