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道停止審訊?”軒煦急道,“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修羅再次將注意力放在雙目上,“我會繼續用瞳術。”
“格雷特斯王子是否還在生?”
“不,他死了。”
“死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那麼肯定?”修羅站起來,幾近咆哮道。
“他胸前的一箭,是——我親手射的,我親眼看到他從騎獸上摔下來,然後才離開……”
“嗚——”修羅捂住嘴巴,又來了,那種很想吐,渾身都不舒服,就像靈魂從身體脫出的感覺,“他,真的……死了?”
“是的。”烏魯西呆滯的回答。
她收回瞳術,一臉的慘白:“那小子竟然給我那麼簡單就給人幹掉了,可惡!”
“殿下,烏魯西——”
“冰矢,你去——”她一甩手,眼底帶著玥夜所不熟悉的冷漠,“送他一程。”說完,頭也不回地邁出了審判廳。
“是。”冰矢福了福身,領命出去了。
第十六章:無法介入的世界
“修羅……”“主人……”玥夜和露露比絲追了上去,但是,軒煦攔住了他們:“請你們讓公主冷靜一下。”
“但是——”現在的修羅,臉色得蒼白讓人擔心。
“暫時,別管我。”背對著他,她的背部挺得很直,黑亮的長髮披在肩上,就像一匹光澤亮麗的黑綢。只有在一旁的軒煦才知道,她那交疊的雙手在微微發抖。
“殿下,”冰矢出現在他們身邊,單膝跪下,“已經解決了。”
“派出暗部的人,擬成烏魯西,混進軍中。”修羅沒有回首,只是頓了一下,“冰矢,今晚到我的寢宮。”
玥夜一愣,修羅的寢宮?夜晚去修羅的寢宮——是為了商量事情嗎?
“是。”冰矢忽地消失了。
“修羅——”
“不要跟過來,露露比絲也是。”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啊——玥夜看著修羅遠去的背影,心中不斷湧出疑團。
“可惡的冰矢,老是揩主人的油水!主人為什麼要叫他來侍寢啊!”
侍寢?!玥夜一凜,一陣森冷的殺氣溢位來,幾乎使附近的東西都結上一層薄冰了。
“玥夜?”軒煦輕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銀眸中霜雪翻飛,一片冰寒。好嚇人,軒煦退了一步,“看你的樣子,好像心愛的女孩子被搶走了似的,你又不是殿下的什麼人。”
冰寒立刻解凍,一抹失落飄上眸中。對哦,他又不是修羅的什麼人,沒資格管她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吧……只是這種強烈的佔有感彷佛被點燃的火種一樣,燃燒起來,幾乎灼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知道殿下剛剛讓冰矢出去做什麼嗎?”見他不語,軒煦笑笑,“去把烏魯西處決掉。”
玥夜猛地一回頭,眼中有驚訝也有了悟。
“沒人能夠介入他們兩個之間,”軒煦繼續說道,“包括你我。”
玥夜不語。
“公主的出生,是一個禁忌。被疏遠,被隔離,身邊的人都用一種看異類的眼光看著她,第一次見她時,她真的是渾身狼狽。身上沾著鮮血和泥土,只是那雙灼亮的金眸像受傷的野獸一般盯著別人,冷漠而犀利,那時,她才五歲。”軒煦搖著手中的紙扇,聲音緩慢而沉重,“但是,她已經可以憑藉自己的魔力衝開天帝陛下的結界了。她的魔力強大得異於常人,很難令人相信吧,她甚至沒有自己的老師,卻有如此稟賦。如果沒有遇到那個人的話,小公主現在大概已經被魔物吞噬了。”
“那個人?”
“那個人就是殿下的老師。教授殿下魔法和武功的神秘人物,當然,也包括在宮中如何隱藏自己,苟且殘活了。在宮中,為了活下去,就必須殘忍。從公主在十歲的時候親手把匕首插在一個無意中發現她的真面目的女官開始,就註定著她要揹負著血債活下去。對公主而言,世界是黑暗的。不斷得循著魔力的波動來襲擊她的魔物,使她的戰鬥和殺戮技巧不斷提高。然而,身上和心靈的傷卻不斷加深。我從未見過公主的淚水,只是,在一個又一個夜晚,她都在噩夢中不住地哀號和乾嘔,嘴裡喊著:‘血,血,又有人死了!軒煦!’”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顏色越來越難看的玥夜,繼續說下去,“冰矢是有一次殿下獨自外出的時候帶回來的,那時,他的眼神更冷。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憎恨,對一切活物的憎恨。然而,公主一天天軟化了他的心。直到公主成人禮的當天,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