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歐迪轉身走回凱麗思與斯喬弗的身旁,呆呆坐了下來。
望著他的背影,瘋狼忽然露出一個無比狡詐的笑容。
一直關注著歐迪與瘋狼談話的斯喬弗,雖然絲毫沒有聽到內容,但好像隱約知道了一些什麼,在歐迪坐下來,他淡然望了他一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慢慢閉上了雙眼,開始休憩起來。
歐迪一言不發,目光閃爍,耳畔竟然不斷的迴盪著瘋狼的話語:……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拋棄她,那樣你將輕鬆出線,絕對沒有性命之憂;否則,你能支撐多久呢?你希望與她死在一起嗎?
歐迪一時間竟然心亂如麻。
第一卷 頭角崢嶸 第七十章 賭一把
凱麗思無比擔憂的望著歐迪,慢慢湊了過來,怯怯的道:“歐迪哥哥,那壞人對你很兇嗎?”
歐迪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定定注視著她的小臉,心頭間善與惡兩種念頭不住的相互交替,爭執激烈,使得他的目光也隨之一時兇惡、一時溫情。畢竟歐迪還小,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對於生的渴望,是強烈無比,而父親早亡、顛沛流離的生活,更使得他性格大變,對殘酷的現實有超乎尋常人的認識與理解,在如此生死存亡的關頭,不由得使他心神大亂,直難以抉擇。
一方面,他固守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不想就此放棄凱麗思不顧,執意要揹負著她走下去,同生共死;而另一方面,自私的念頭也在誘惑與折磨著他,畢竟只要拋棄掉凱麗思,他自己絕對是會輕鬆出線,獲得活下去的機會的。而瘋狼說的也沒有錯,與其兩個人死在一起,為什麼不活下去一個呢?
歐迪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被頭腦中的兩個念頭,直折磨的幾欲瘋狂。
“歐迪哥哥,我將肉乾給你留了一塊,我吃不了這麼大,你比我大,一定還餓,你吃了吧!”凱麗思手裡握著吃了一半的肉乾,遞給歐迪道。
望著凱麗思手中那塊黑黝黝的肉乾,歐迪目光一下子呆滯下來,心頭凜然,神智一下子恢復了清明,額頭汗水涔涔流下:如果我真的將凱麗思拋棄,那麼我與那頭魔鬼,又有什麼兩樣呢?父親與老鬼,都教導過自己,真正的男子漢,向來是有所為、亦要有所不為!自己為了能夠單獨活下去,半途將凱麗思給拋棄,那麼還算是個人嗎?母親與老鬼、父親,在天有靈,也是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寒心與絕望的!
歐迪猛然一把將凱麗思緊緊抱在了懷裡,在心下惡狠狠的道:“媽的,老子就賭了這一把好了!老子還就不信邪,揹負著一人,走不出這兇域森林!”
“起來,都滾起來,快上木筏。”木筏已經紮好,盜賊們將坐在地上、筋疲力盡的孩子們,驅趕著上了木筏。
“將肉乾藏起來,路上吃。”歐迪冷冷對凱麗思說道,一邊拉起了她,向木筏走去。斯喬弗不等歐迪招呼,立即自假寐中醒來,起身跟隨在他身邊,只是他望著歐迪的目光,多了一絲兒耐人尋味的東西。
歐迪頗為粗暴的將當在面前的孩子一一推開,拉著凱麗思與斯喬弗,當先對著木筏衝去。趁著盜賊們沒有注意,尋到一個空隙,他低頭輕聲對斯喬弗道:“以後的路程,務必要走在前面,落後的五人最終要被處死。”
斯喬弗目光驟然一陣跳動,暗暗咬緊了牙關、握緊了雙拳,表面上卻是依舊冷靜,沒有絲毫異常,幫助歐迪,順利的將凱麗思推上了木筏。
見歐迪竟然還不放棄那小女孩,盜賊頭子瘋狼,頗為訝異的望了他一眼,隨即微微搖頭,不再理會,目光如同是望著一名死人。
所有的盜賊、小孩,全部上了幾十張大木筏,隨之自河面上,順流而下。大河水流湍急,木筏行使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瀉數里。所有的盜賊,卻都是撐控木筏的好手,手持長杆,在如此暗礁遍佈、漩渦橫生的河流上,竟然履險如夷,駕駛的木筏有驚無險,毫無翻、傾之患。
歐迪望著兩岸如飛一般向後退回去的景緻,心頭忽想:這木筏順流下來,幾十裡的路程不過眨眼的工夫,莫非,這是盜賊們為躲避追蹤而想出的法子?
木筏在河面上行使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時,在一處河道彎轉、水流較緩之處,盜賊們停下了木筏,將所有的小孩子驅趕上岸,然後每隻木筏上,留有一名盜賊,將木筏撐到河流中央,然後躍到河水裡,游泳上岸,任憑不再載人的木筏,飄飄蕩蕩,順流繼續向著下游飄去。
望著無人駕駛的木筏,順流而下,轉眼消失在湍急的河道中不見,歐迪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下暗歎:這夥盜賊,心思真是足夠縝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