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質,付出的代價將會更大。”
何漢良一窒,說不出話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遊子巖的內心其實非常矛盾,還有著深切的茫然悲哀。
為了多數人的生命安全而殘忍地犧牲少數人的生命,這樣的理論和行為就一定是天經地義麼?或許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這種做法相當正確,但是,如果被拋棄的生命是自己的呢?他們還會贊成支援嗎?
遊子巖很清楚自己對於這個問題的態度一一沒有人可以抹滅自己的生存權利,誰也不能。
所以,遊子巖感到了悲哀與茫然,他知道自己也沒有權力抹殺掉別人的生存權利,但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這終歸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世界,不是對別人殘酷,就是對自己殘酷,遊子巖有限的學識只能讓他這樣認知這個世界。
又一個人質被傑巴從大巴上擲了下來,這一次,是一個活生生的婦人,她在空中手舞足蹈淒厲地尖叫著,拼命地抓撈著。然而,她能撈在手中的只是冰冷的雨點和空氣。
己經有了防備的警車這一次閃避了開去。
婦人一頭重重地栽跌在地,頭顱在巨大的衝力下猛地炸裂,腦漿四下激濺。
黃皮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救下她。
飛馳的大巴,成為了一輛不折不扣地通往地獄的死亡飛車。
再一個人質被傑巴推到後窗,是一個孩子,一個大約只有五六歲左右,非常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五六歲的小女孩,己經可以體會到死亡的恐懼,在寒風冷雨中劇烈地發抖,哭得聲嘶力竭拼命叫著爸爸媽媽。小女孩的父母被兩個恐怖分子死死踏在腳底下,痛苦得涕淚滿面,卻無力相救,只能歇斯底里地叫喊著,發狂地捶打車廂底板。
這是一群畜生,黃皮無聲而瘋狂地詛咒著,他痛恨自已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去阻止消滅這群無比殘忍的惡魔。
何漢良在臨時指揮車裡遠遠眺望著這一幕,目中幾欲噴出怒焰,緊捏的雙拳爆出喀喀的清脆骨響。
“前面的車減速。”遊子巖忽然厲聲喝令,他發覺,他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條幼小的鮮活生命淪為自己命令下的犧牲品。
“不要焦急,也不要傷心,你們很快就會在天國快樂地團聚。”傑巴衝著地上的夫婦禁禁獰笑,掐住小女孩細小的脖頸拎了起來。
“唔,等一等。”喬森納行過來制止他,很溫柔地抱過小女孩,微笑道:“別怕,孩子,真主教導我們要學會堅強,只有堅強,才能度過命運的厄難。你瞧,我的堅強讓我度過了這次的難關,也正因為我的堅強,所以你還有機會活下去。”
大巴後方,尖鳴著的警車己經將距離拉開到兩百米之外,只有臨時指揮車緊跟了上來,遊子巖開啟車頂逆風而立,冷冷喝道:“喬森納,這就是你作為一個強者的最後手段嗎?”
他的聲音並不大,然而呼嘯的風雨卻無法對其造成影響,大巴上的每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彷彿就在耳邊發出。
“遊子巖,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我的孩子,不過我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喬森納的聲音亦是如此,輕鬆地從風雨中傳至:“跟上次見面比起來,你似乎變得更加軟弱了,完全不配再做為一名無畏的鬥士。”
“這樣不更合你的意嗎?”遊子巖漠然道:“軟弱的我能讓你更輕鬆地消滅不是麼?”
“不不不,只有強大的對手才能讓我提起興趣。”喬森納搖頭嘆息著:“我非常非常的失望,或許,是我錯誤地把你定為了首先要對付的敵人。”
“失望?”遊子巖曬然冷笑:“上一次,我記得你也說過類似的話,那一次,你的確是相當的失望,對嗎?因為你在並不強大的敵人面前,象一條狗一樣夾著尾巴逃跑了。”
喬森納的臉色倏然轉青,眼中戾氣驟熾,在洛杉礬的那場血壯鬥是他引以為畢生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因為當時憑著自己超絕的身手,再加上伊麗沙白與布勞恩兩個頂尖高手的相助,完全可以將在場的敵人悉數剿滅,卻由於自己的大意輕敵及錯誤的戰術指揮,不但令得伊麗沙白與布勞恩兩人白白地喪失了性命,自身亦負創狼狽而逃,所以即便是丹尼爾武裝政變成功將他趕下臺的屈辱感也沒有這般深刻。
被喬森納抱著的小女孩感覺到他身上這股森寒到極點的慶氣,竟然駭得無法哭出聲來,彷彿連聲音亦被這股寒氣凍結住了。
第6章 困獸之鬥(下)…
迎面的勁風將遊子巖的黑髮吹得紛飄疾揚,便若一束z燒得正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