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骨碌翻身從床上坐起。
他坐在床沿呆怔幾分鐘,“網波盒”發出的能量光芒仍然籠罩著腰際以下,殘留微弱的沁涼感使諸葛龍不禁想起飛梭外的一片大湖,星夜下的美景,以及陳先生正在等著他前去研練招式的事,便暫時抑住心頭的煩惱,下床走向飛梭外。
到了外面,時間很晚了,梭上眾人都已經入睡,卻不見陳定山的蹤跡,合成人應該是無需睡眠的,所以守護的任務就全交由陳定山來擔負,其實目前地球上除了少許變種的野獸,根本沒什麼好防護的。
但是,現在陳定山人呢?到那裡去了?
他極目四望,雖然仍未找到陳定山,可是卻看到天際星光閃爍,明亮的月光照映湖水,泛出濛濛的暈光,煞是美麗。
諸葛龍一時間被大自然的景緻吸引住心神,緩緩的朝湖畔移動,享受到清新的夜風吹拂臉面,並且傳來陣陣輕徐的湖潮聲,嗅聞空氣夾帶的青草氣息,煩燥的情緒也就慢慢地恢復平靜,頓時渾然忘我,陶醉起來。
在他體內的真元已經能夠自主性的在身體流動,這是修練內功到一定程度的人所具有的現象,當清新的夜風吹拂時,這真氣的迴圈也輕快得多。
夜深人靜,諸葛龍佇立在湖邊徘徊,凝望著湖面上點點星光隨著湖水耀晃起伏,倏忽成絲成線,又瞬間聚碎成點點片片,就好像調皮的精靈在湖波上跳著舞步,每回閃耀伸展又縮回,都有著不同的形狀,千變萬化,他停下腳步,凝望那閃爍不定的光點,看久了心思迷亂起來,直立的身軀隨之輕微的幌搖俯仰,在原地踏起小碎步,彷佛舞蹈,到最後連雙手都擺動起來,一臉笑容。
突然間,諸葛龍心頭閃電般觸發了一道靈感,恍然中星光與盤繞在記憶裡的招式身形相互交錯重疊,組織成連貫的線條,不斷演變、再演變,那些零散的片斷終於流暢地組合起來。
於是他搖幌的動作又漸漸有了規律,間中還有幾次自己的腳勾到的情形,但十來次後就順暢多了。
諸葛龍輕快的前後小幅移動,他對這個很感興趣,腦中儘想著怎樣用在閃避上,渾然忘我。
“小龍!”
陳定山的呼喚讓諸葛龍清醒過來,轉身答應:“陳先生,在這兒。”
“喔!你在這兒欣賞風景嗎?”陳定山凌空而降,落在丈許外。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地球湖邊的夜景。”諸葛龍腦海中的印象猶未消褪,一面回味著,一面嘴裡漫應著回答。
陳定山看看周遭一眼,聳聳肩頭:“我也足足有兩百多年沒有好好觀賞,呵!現在換成了合成人的軀殼後,對這些心靈上的感受似乎就沒有那麼強烈。”
嘴角勾了勾,作了一個不知是笑還是自嘲的表情,陳先生立刻接著又說:“以你的修為,這時候應該會有極強烈的體會吧?尤其置身在大自然,是否有深刻的感觸?”
“嗯!”諸葛龍肯定地點頭,剛剛才有一次強烈的反應呢,促成了招式的連貫。
“很好,這表示你的確將我傳渡給你的真元吸納並轉化,使你的身體五感開始增強,甚至於心靈上的感受力也更敏銳,可以說是真正邁入‘感知’的初步。”陳定山很高興地說,一付師教徒的姿態。
諸葛龍聽得迷糊,數月來他已經習慣了,反正慢慢的總會明白,倒也不用急著追根究底,記起來慢慢消化。
沉默一會兒,只聽陳定山說:“我知道你聽不懂,但這無關緊要,我也是經過兩百年的枯坐修習下,才漸漸瞭解,總之,你已具有‘感知’的程度,對於明天的約鬥就更有助益了。”
諸葛龍脫口問:“陳先生,你如此一意要我與他們交手,其中另有用心吧?”
點點頭,陳定山側轉向他,忽然問:“小龍,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合成人’身體,會不會很可怕?”
“不會,陳先生人這麼好。”諸葛龍毫不思索地回答。
陳定山搖頭,說:“問題就在這裡,你不覺得我可怕是因為我們彼此認識,有特殊交情,你對我的個效能有所瞭解,但‘合成人’其實並不是機器人,它是灌輸了活人的思維模式,可以說是擁有人類的靈魂,在外表上,平常的一舉一動也和平常人沒什麼不同,若是混雜在人群之中,你想人們能夠辨認出來嗎?大概都會把我當成普通人,在軍人中也有很多不知道我真正身份的。”
“嗯--。”諸葛龍認同地點了點頭。
抿抿嘴,陳定山說:“想想看換作其它的‘合成人’呢?小龍,我是由廿三世紀的舊世界殘活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