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幹嘛受這種氣,乾脆一刀殺了他們不就得了,他們區區兩萬人數,還不夠我們看在眼裡。”
我同樣壓低著聲音道:“我當然知道殺他們比切菜容易,可是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不就替亞夫·札尼西思這混蛋留下一個可以討伐我們的藉口?忍一忍吧!反正他們再快活也沒幾天了。”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怨氣。”刀疤恨聲道。
我把視線轉向刀疤,無奈的道:“咽不下也得咽,除非你們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
刀疤身軀激烈一震,顫聲道:“老大,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我伸手阻止了他未說完的話,溫柔笑道:“大家當兄弟這麼久了,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無論如何,還請大家忍耐一下,只要時機到了,不管怎麼凌虐他們,我都沒意見。”
在我們談話間,從我眼角餘光看見一位士兵向我們走來,而這位士兵我也不陌生,因為從我與六十六人小組碰頭到現在,我未來丈人就刻意與我們保持一段距離,能不碰面就不碰面,有什麼事情全靠這位隨扈兵傳達。
我想這位隨扈兵此時往我們靠近的原因,大概是想通知我們準備繼續前進吧!
果然,這位隨扈兵來到我們前方一公尺處,已自動停止腳步,不卑不亢地道:“我伯爵大人派在下前來詢問雷瓦諾·東風先生,看先生是否有什麼需要,如果沒其他問題,我伯爵大人希望能把握時間、繼續前進。”
我站起身來,笑道:“大致上都還可以,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需要的話,那可否請貴伯爵制止那些低階計程車兵別來騷擾我們,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不是嗎?
“我方一再秉持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相待,那並不代表我們可以讓人如此欺凌,如果貴伯爵再不採取行動制止的話,到時發生了什麼難以控制的場面,那結果將會很難堪。”
這位隨扈兵的眼神隱隱閃過一絲殺機,隨之恢復正常神色,同樣保持著不卑不亢的語調道:“小的會把先生的話轉告我伯爵大人,尚不知先生是否同意我伯爵大人所詢問的意見,繼續前進?”
“這何須問我呢?貴伯爵想前進就前進、想休息就休息,我這個外人哪有說話的權利。”
“既然如此,那小的告退了。”
他嘴巴雖然說得不痛不癢、毫不相干,可就在他轉過身的同時,我卻清楚看見他臉上所展現出來的鄙夷神情。
此時,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我對著一旁的爾利道:“爾利,多注意一下這位士兵,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亞夫·札尼西思派來的內奸之一。”
爾利同樣把視線盯著這位士兵的背影,點頭說道:
“嗯,老大,爾利也有注意到。”
我讚賞地拍了拍爾利的肩膀,並對著身後的六十六人小組他們露出一個隱含歉意、以及要他們多忍耐的眼神後,邁開步伐,隨著開拔的部隊向前移動。
滴答!滴答!
這是什麼聲響?
朦朧中我撐起身子,邊揉著惺忪的睡眼,邊走出臨時佈置的營帳外,想看看這股不斷響著的滴答噪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我的前腳才一踏出,卻讓眼前的景象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甚至就連後腳也忘記往前踏出,雙腳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橫跨在營帳中央,看在外人眼裡,一定覺得相當突兀。
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我連忙收起後腳往前一跨,保持著雙腳平衡的站立姿勢,仰頭望天、張開雙手,隱隱覺得天空滴著朦朧細雨。
原本還以為這是夢裡的感覺,才會有這種雨絲所造成的顏面溼潤感,不過親觸到雨水後,這似幻的感覺,頓時從內心中一掃而空。
從小自己就相當喜歡雨天,尤其是在天氣特別燠熱的七、八月時節,若是能下場雨,空氣中的燥熱分子也會和緩些。
不過打從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後,自己就沒有碰觸過上天降下來的恩露,甚至兩個太陽的炎炙,還讓自己內心裡一度以為這個異世界沒有“下雨”這回事呢!
閉上眼睛細細體會著這股屬於大自然的恩惠,攤開雙掌任由天空滴下來的冰涼雨水滑落其上,這樣的一種甦醒方式還真是美好啊!
正當我沉溺在這股難得的愉悅之際,耳朵裡傳來各種匆忙的腳步聲,打擾了我的悠然。
我有些不悅的睜開雙眼,想看看到底是哪些人那麼白目,竟然打破了我這得來不易的愉悅。
不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張驚惶的臉孔,就連六十六人小組們也帶著焦急的神情,快步朝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