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君陽的臉隱在暗夜裡,晦澀不明。
“夠了。”
狄君陽起身,徑自飛下去。
看著被丟在屋簷上的自己,喜陽怔怔地。
這些事,曾經有過嗎?
為何她只記得,自己和狄君陽除了爭吵,沒有溫情。
為何只記得無邊的強迫和壓榨,卻沒有半點溫暖回憶?
是哪裡出錯了?
……
“君陽給我買的。”
吳倩,她是通房嗎?
喜陽看到一間屋子裡,她正得意洋洋的說著這話,對著自己趾高氣揚。
這是因為晚上和狄君陽爭吵後,冷戰嗎?
“你走。”
“我為何要走,這是君陽的宅子,是用來供養你我這種女子的,啊不,我在跟君陽之前,是清白的女子,不似你,嫁為人妻,還那麼放蕩,隨便改了夫君,還是能生活的喜笑顏開。”
“噗。”
喜陽看著她聽完,吐血,吳倩看起來有些害怕。但好像記起了什麼一般,又鎮定下來。
只是哼了聲,步履匆匆離去。
“喜陽,喜陽?你怎麼了?”
喜陽腦袋昏昏沉沉。
好似有人在不斷的呼喚自己。
“大人,喜陽姑娘已經迴天乏力,她身子本就弱,如今中了這毒,更是無藥可治。”
“放肆!你身為大夫,竟敢胡言亂語。”
……
山林繚繞著白霧,層巒疊嶂,似仙境虛幻。
狄君陽落寞的身影,憔悴的模樣,令人大驚失色。
他橫抱著一女子,步入山洞裡的水晶棺,邊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夜離。
喜陽古怪。
看著他們擺起陣法,夜離嘴巴一張一合。為何她好像失聰一般,不曾聽清楚什麼。
“你若求的一世,逆天改命,只為和她相知相愛。必然要受天所不容,往後形神俱滅,消失在輪迴道。”
什麼意思?
“我願意,若無她,我一人活著如同行屍走肉,這與形神俱滅又如何不同。我願把我魂魄付諸一炬,只為求一世和她相攜白首。”
喜陽捂住嘴,雙眼泛淚。
蹲下來,看著雙眼灰暗的人。
“狄君陽,你瘋了?你為何要這樣做?你若只為了一世,這輪迴道從此除名,你可知這是何等大事。你怎麼能那麼輕易就……”
喜陽喃喃自語,不可置信搖頭。
“我不懂你為何要這樣做,生死有命,皆有定數,我原以為和你不會有姻緣註定,豈料你如此信誓旦旦,原來是因為你和人做了交易。
你傻嗎?你堂堂一個為民除害的查案神探,每世都會有福報,你何必為了我,斷送你的因果前程。”
喜陽淚流滿面。
狄君陽恍若有所感,虛空中怔怔看著。
眉頭緊鎖,又望了望自己懷裡的人。
奇怪他為何會覺得喜陽在哭?
是不是哪裡不對?
“只要喜陽能活著,我願如此。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這輩子和她之間誤會太多,是我欠她的太多,讓她受苦受委屈。”
夜離眉頭皺成川字,“女人對女人有敵意,你家那個婢女對你原本就心有不軌,你還派她給喜陽姑娘解悶,不得下毒又是讓她誤會你們之間關係的?”
“是我的錯,就算將她五馬分屍,身首異處,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
這個夢太長,太亂,片段閃換的太快。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白色大霧裡,四邊沒有邊際,像墮在了天際,沒有盡頭,沒有色彩。
只有自己孤獨一人,不斷爬山涉水,漫漫征程。
喜陽聽著天外來音,不斷在呼喊。
她捂住雙眼,淚流滿面。
不知怎麼去面對狄君陽的深情。她和他之間沒有等同的情感。
這讓她感覺愧疚。
不該是如此的。
狄君陽看著夜離,“你不是說這個有用嗎?為何她還是不醒?”
夜離緊鎖眉頭,“我去問下師傅,你等著,在這候著陣法,不要亂動。”
夜離匆匆離開房間。
狄君陽看著雙眼緊閉,像睡著一般。
正怔怔看著,忽的發現她的雙眼不斷流出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