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夫人你那時候還沒出閣呢,怎麼就……怎麼就下如此狠手?為什麼?”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
每個大戶人家,哪個沒有幾個貼身心腹用手。
許媽是她用慣了,可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拼命在自己面前不停的說他,今天怎麼樣,明天怎麼樣。
她是自己的乳孃啊!
她有個大女兒夭折後才入府做乳孃的,二兒子是後來才有的。
她什麼都是府裡的,怎麼可以有自己的私心?
那往後怎麼在自己身邊大公無私的幫助自己?
吳氏聽從了自己孃親的話,做了這個事。
可是悔恨嗎?
有什麼悔恨?從頭到尾她都沒親自動手,和自己何干?
許媽怎麼會知道?
不……
許媽心慌,意亂,目光復雜,和許媽的控訴眼神對上,忍不住哆嗦了下唇角,卻什麼也不曾吐露出來。
“許媽你莫不是近日癔症了,導致胡言亂語?”
“夫人,是不是胡言亂語你不知道嗎?”許媽老神在在,目光深深,意有所指。
吳氏有些慌,手足無措,下意識被她眼神逼退半步。
“夫人,當年你不過是個少女,便是因為老奴有了孩兒,令你沒有安全感,你大可直說,老奴對夫人忠心耿耿,必定會依你行事。可是你卻問都不問兩句,就見奴婢的生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吳氏顫動了雙唇,想辯解些什麼陡然間有些蒼白,無力。
彷彿詞窮。
“夫人,老奴近日來,不是不痛苦的,老奴也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啊,可是我那無辜的孩子非要夜夜來找我入夢,非要報仇雪恨,我……老奴也不知該如何了。”
許媽恍惚,面色痛苦。
吳氏聽她說的真切,小心翼翼靠近過去。
見她痛楚,戚艾,趕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握住。
“許媽,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待我如何,我都清楚明白的。是我的錯,對不起。”
吳氏淚眼婆娑。
許媽伸手摸著她後腦勺,輕聲安撫,“沒事,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樣我們都心安了。”
吳氏正埋頭俯身在她腿邊哭泣,所以根本就沒聽清她說的什麼話。
只是感應著她一下又一下的撫摸,這彷彿讓她又回到了小時候。
母親總是花大把時間在幾個哥哥身上,她總是被遺忘,若不是乳孃,也許她會變得自閉也未必。
乳孃是她最親切的人,所以她不允許旁人將她奪走。
否則也不會怕她的孩子把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帶走。
吳氏心抽痛,她嫁為人妻之後,生兒育女,自然明白當母親的感覺。
那種血濃於水,不是世間旁的什麼可以替代的。
“夫人,我也待你如同自己親孩兒一般,既然我們都因為此事夜夜不能寐寢,那便一道了結,這樣你我都好。”
吳氏聽著聽著,感覺不對,才抬起頭,正要問她說的什麼意思,便見眼前冷光一閃,一把鋒利閃著寒光的刀直劈下來。
她蒼白了臉,眼看著許媽好像變了一個人般,五官猙獰著高舉著匕首直接襲來,她下意識閉上眼。
就在吳氏以為她命休矣的時候。
噔~
咻~
匕首下一秒被打翻在地。
許媽推開踉蹌的吳氏,還要去抓撿地上的匕首,冷不丁被人從後一腿噔趴在地。
畢竟年事已高,又不懂拳腳,跟著吳氏好吃好喝大半輩子,最後一點力氣被踹在地上,沒了。
“噗。”許媽奄奄一息,口吐鮮血。
吳氏有些後怕,退著挪動了幾步,但見她臉色灰白,又忍不住痛哭的挪過去。“許媽,你這又是何必?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這樣對你嗎?那麼你又為何要害我無辜的孩子!”
“我……”
“哈哈哈哈,說不出來了吧?吳氏,你就是個虛偽的賤人!”
許媽痛哭,泣不成聲,在地上咆哮,歇斯底里的力氣也使不出來,這讓她面容猙獰又扭曲。
“不是她。”
狄三踢完人見許媽不會再鬧亂子,就退到邊上。
這才候著沒多久,便見少夫人夫人進來。
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