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段時間,她其實是在慢慢恢復而已。
喜陽知道夜離的能耐,所以倘若老夫人真是餘毒未清而導致的智力若小孩童一般,怎麼說都是砸招牌的事。但是夜離那麼自大的人都沒說什麼,自然是清楚了。
狄家的人不知道內裡情況,但是狄君陽也許是知道的吧。他沒主動開口讓自己去做什麼,但是陪老夫人卻是他罕見提及的。
所以喜陽在回來的時候,看到老夫人的相面之時,那會不是不驚訝的。
只是狄君陽為什麼不戳破,倒是十分奇怪。
“老夫人為何要讓自己裝成如此?”喜陽不答反問。
“我並非裝,當時是真的糊里糊塗,根本就忘記很多事,吳倩她……”
她欲言又止,半晌又道,“算了,不提她。”
吳倩對老夫人而言似孫女又不是。
吳倩的死對她而言是不能接受的事實。
喜陽頷首做出傾聽的模樣。
“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有需要什麼,就開口,如今府裡都是你小姑子在打理,你和她好好相處。蓉蓉脾性不壞,以前不敢是被寵的有些脾氣大。”
老夫人聲音淡淡的。
“吳氏這人一貫沒什麼腦子,但是隻要君陽站在你這邊,也就不怕她掀起什麼風浪。”
她絮絮叨叨的,叮囑她。
“祖母是在關心我?”喜陽忽的出聲,眉眼彎彎。
老夫人一噎,什麼啊,真沒禮貌,沒看到我在說話,就這樣打斷……誰關心了。
不過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青春真好。
老夫人也跟著微微一笑。“坐久了有些累,你回去歇著吧。老了,神經都不清楚了,不管事才好。管事了心都是摸不透的。”
老夫人起身,聲音逐漸遠去。
喜陽起來,目送她,看著她進了屋子。
老嬤嬤在邊上攙扶她。
所以吳倩的死對老夫人打擊很大吧?
吳倩若是知道老夫人其實是清醒的,那她會不會對老夫人說些什麼?
比如懺悔?又或者是咒罵和怨恨?
採青提著東西過來,被告知老夫人已經歇下了,她只得將食盒給了老嬤嬤,便領著喜陽回去了。
“主子,你和老夫人聊什麼了啊?老夫人生氣了嗎?那麼早又睡覺了?”
採青嘰嘰喳喳的,一路上說個不停。
她有時問不一定是真要追求個答案,不過是沒話找話聊。
喜陽熟悉她的脾性,便開口反問道,“你剛剛不是跑著去廚房,怎麼那麼久才來?”
“啊,怪王安咯,莽莽撞撞,一點都不沉穩。”她嘟咧了下嘴。
“是嘛。”
“當然了,主子難道不信我。”
“信的。”
採青知道喜陽一向話不多,得到這回答已經心滿意足。
“夜離先生還說要多給肚子裡的寶寶說話,唱歌,恩……講故事。主子今天想聽什麼,奴婢給你說?”
“恩,讀個三字經?”
……
祁飛再次和喜陽見面是在外頭茶坊,意外相遇。
採青才打包了些招牌糕點,便見祁飛遠遠站著,和主子遙遙相望。
他駐足了很久,手握緊又鬆開。
半晌才疾步過來,好似下定決心,要去英勇就義一般決然。
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喜陽原本要揚起的唇角,忽的就抿了回去。
不知這轉瞬之間的差異,採青見到祁飛還是有點高興的,笑著問好,便見祁飛心不在焉,敷衍地嗯了聲,徑自到喜陽跟前。
“這幾日我在外查訪奔波,無法分身到小姐府上拜訪。請小姐見諒。”
祁飛自始至終都不願開口改喊夫人,似乎小姐這個名字成了骨子裡一成不變的稱呼。
喜陽緘默了片刻,點頭。“我知道。”
“紫荷她脾性有些直,上次若是不小心衝撞了小姐,請小姐體諒她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原諒她。”
他低著頭。
喜陽看不見他的臉。
她恍惚了一陣子,不知是想起上輩子的祁飛還是這輩子的祁飛,一時無語。
“主子?”也許是氣氛莫名讓人不舒服,採青忍不住在邊上喊了聲。
喜陽回神,好似忽然想起祁飛還在這,莞爾一笑,“狄大人這兩日一直在查訪你的案子,應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