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好像跟錯主子了。”
聽到此話盼春害怕的向後移開半步,想要躲避在下顎滑動的粗糙老手,卻不料那手的主人狠狠一起,捏住了她的下顎,嘴裡吃疼的悶哼一聲,也不敢多言,只有淚光在眼角閃爍。
“真是個天生的小賤人,媽媽我好心提醒你,你不過是條多餘的賤命,如不是王妃失憶,你現在怕是連我這樣苟且偷生的機會都沒有,早該是個孤魂野鬼。
哈哈哈~你以為你現在收手就可以得到原諒?真是天真!不要忘了翠兒是怎麼死的,不要忘了王妃的名譽是誰在陷害搗亂,你更不要忘記了你與你的馬廝小哥在馬槽淫蕩的嚀叫的樣兒。我勸你還是受了吧,不然等到你的好主子一日清醒過來,這白皙的小臉,這脆弱的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說著手一甩,也不知是崔媽媽太過用力,還是盼春的太過無力,就那麼順手便跌入雪地,本就迷茫混亂的眼中變得更加混雜,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空無飄渺。
“盼春知道了,盼春會按媽媽的吩咐去辦的。”
崔媽媽,冷冷的看著地上人兒笑了笑,轉身,吃力的提起木桶,一步一步走向荒涼的長門宮。
地上的人看著遠去的人影,又恨又無助,怪只怪自己的單純,若不是那日被她偷瞧見自己的醜事,也不至於後來被要挾,若不是當初太過相信那個負心漢,為了守住自己的清白與後身,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
從前想保護的名節已經毀了,從前愛過的男人已經不再愛了,單純想要護衛的愛情原來是如此的骯髒,與她一樣的骯髒,從裡到外……
原來以為努力後就可以離開事非與那負心人雙宿雙飛,以為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結果呢?結果辛苦積攢的銀兩卻成全了他人,替了她人做嫁妝。而她,不過到最後還是個蕩婦,一個不忠的奴才,一個陷害朋友的毒物,一個萬惡不赦的罪人。
一切的一切,她都失去了,她得到的只有這些骯髒不堪見不得人的過往,她卻還要為了活命,繼續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蒼天垂憐,原諒她吧,原諒她吧,她也是無辜的,她也是可憐的,她也是無助的。
吃力的爬起,身體傳來一陣陣麻木的疼痛,她,一步一步凌亂著步伐向前走去。粉色的衣裳被融化的雪沾溼了裙邊與後襬。淺色的粉紅變的如此妖豔,刺目的桃色在白色雪地與黑色夜幕之間顯得如此耀眼。
崔媽媽,端著剛剛煮好的稀粥,來到一座如鬼舍般空洞的大殿,掛在屋樑上的破簾隨風飄零,空氣裡總是有著一股子溼溼的黴味兒,讓本就寒冷的宮殿更加顯得冷意襲人。
走進最裡端,只見昏暗的室內一角擺在一口大甕,甕中隱約能看見一團微動如髮絲的圓形物體,興許是聽到動靜,那本來看不清的亂麻突然緩緩升起,這才看清,原來是個人頭,那如麻的銀髮雜亂的輕拋。
黃暈的燭光被破舊的布簾所當,顯得本就髒亂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唯獨與昏暗相稱的黑色眼眶,如鬼魅的眼眸顯得格外的跳躍。除了這雙已經再也無法開啟的眼睛能讓人看清她面目的恐懼,再也沒有其它地方能跳躍人的視野。
耳邊傳來一聲呼喚:“娘娘,該吃晚膳了,老奴來餵你。”是崔媽媽的聲音,聽到呼喚,那張恐怖的面容向著聲源的方向緩緩移動了些許。
微帶抽斗的張開口來,接著一勺又一勺喂來的稀粥。
溢位的乳色液體沿著顫動的嘴角跌落在甕口。
崔媽媽一臉難過地看著眼前的主子,除了那張微動的嘴是完好,就只有那雙耳朵,全身幾乎再沒有完整的地方,往日裡的風光、妖媚、傲氣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有心中的期盼與等待。
她疼惜她,可是傷痛又如何?這就是她們該有的報應,不管是對是錯,不管她是如何的可惡,都已義無反顧,若要翻身並不是不可能,這就是如今活著的原由,正人君子不苟且而活,對於她們來說這並不是苟且偷生,而是為了爭奪生存的另一個轉折。
她與主子的出生本就註定了要做一個萬惡不赦的惡人,惡人想要生存的法則便是不擇手段的搬倒對手,不擇手段的到達自己的目地,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在,都不能忘記自己罪惡的純在。
記得幼時,那個街頭的小乞丐,那些她在街頭乞討為生的日子,記得一身破爛的她在雨後的泥水中與同類為了一個骯髒的饃饃而打鬥搶奪,最後即使槍到了,也是自己餓著肚子讓給弟弟。
那樣的日子洗劫了靈魂深處的一切渴望,不是她無求,而是她的出生就註定了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