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多過節。朱安國呸了一聲道:“崇禎老兒居然選了一個漢奸做駙馬,真是可悲可笑!此人一向沒有知人之明,袁督師忠肝義膽天下皆知,他卻當作反賊漢奸殺了;洪承疇兵敗投降滿清,他卻當作殉國忠烈,還御製“悼洪經略文”明昭天下,真是惹人恥笑!”
孫仲壽嘆道:“生逢亂世,就算是皇帝的女兒也愁嫁呀!這位駙馬既然投降變節,公主若是忠孝節烈之人,又豈會心甘情願嫁給他?”眾人都點頭稱是,宛兒、惕守等人卻想阿九雖然出家為尼,多半仍對盟主情有獨鍾,這位前朝駙馬只怕是一廂情願。
洪勝海接著道:“那位駙馬當初只是內定,還沒來得及詔告天下,就因故被貶充軍,所以世人都不知道駙馬之事。當時阿九公主年幼,一直隨程幫主在宮外行走,並不清楚宮中的變故。崇禎後來聽說駙馬投降滿清,後悔自己選錯了人,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誰也不願意再提起。程幫主見此事沒有結果,就沒有告訴過公主,公主也從未見過那位駙馬之面。”
眾人都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心想此人既然被選為駙馬,多半有過人的才能。隨洪承疇投降韃子,想必也是加官進爵,備受重用。如今清兵佔領了北京,此人定是眼見公主絕世美貌,起了歹心,想要趁火打劫強佔美色。多爾袞為了籠絡人心,也樂得順水推舟,對內可成全降臣之願,使之死心塌地為己賣命;對外可昭示清帝仁慈,善待前朝公主,撫慰百姓之心,分化江南反清勢力,可謂一舉兩得。
宛兒追問道:“洪大哥,你可知這位前朝駙馬叫什莫名字?”
洪勝海道:“我聽程幫主說,當年崇禎替公主選定的駙馬,乃是朝中首輔周興之子,單名一個顯字。只因周興得罪了崇禎最寵愛的田妃,才無端被貶充軍。不過多爾袞放出的黃榜上,卻說駙馬名字叫做周世顯。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叫什莫。”
孟伯飛插口道:“洪兄弟可曾見過此人嗎?不知人品相貌如何?”洪勝海搖頭道:“我沒有見過。程幫主說他每日都去公主庵堂外等候,一等就是一整天,不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還說此人飽讀詩書,文武全才,無論相貌才能,都是十分出眾的。”孫仲壽卻搖頭道:“可惜他甘心投降滿清,做那沒有氣節的漢奸走狗,就算人才再出眾,也絕非公主的良配。”
眾人聽了都紛紛議論,承志皺眉沉思不語,青青則低著頭想著心事。羅立如一直坐在宛兒旁邊,忽然站起身來道:“這個周世顯我早認識,絕對不會是投降變節之人!”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勝海奇道:“羅大哥你一直在南京,怎末會認識這個周世顯?
第十七節 濁世公子
羅立如道:“這個周世顯的本名就是周顯,他自幼跟隨外公在南京長大,一直到十九歲才隨父遷到北京。他外公是南京有名的博學鴻儒,跟 “東林黨”諸人交往甚密,跟我師父也是過命的交情。”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心想既然都在南京居住,那他二人相識便不希奇了。
羅立如接著道:“此人自幼便聰穎好學才華橫溢,三歲識千字,五歲會吟詩,十四歲中了舉人,十七歲便同進士出身。不過他自幼受其外公薰陶,性子十分的淡泊豁達,雖然年紀輕輕便功成名就,卻一直不願出仕為官。也不像一般的迂腐文人,沒事聚在一起吟詩空談,反倒成日躲在鑄炮作坊中,潛心研究改進大炮。”
小慧甚是奇怪:“他一介文弱書生,研究大炮做什莫?”。
羅立如道:“他可不是一般的文弱書生。此人非但人品相貌出類拔萃,文才冠絕天下,武藝也甚是了得,路見恃強凌弱的不平之事,便常常出手相助,完了還要諄諄善誘一番,教人明白事理不敢再犯,算得上是一位文人中的俠士!”眾人聽了無不嘖嘖稱奇。
宛兒插口道:“我還記得前年和師兄一起出門辦事,碰到鳳陽總督的侄子馬進欺辱良家少女,我二人想管卻又怕給金龍幫惹上麻煩,剛巧這位周公子路過,便出手教訓了馬進。”
羅立如點頭道:“不錯!這位周公子在南京城聲名甚隆,連馬士英都要對他禮敬有加,馬進吃了虧也不敢做聲,此事大快人心,南京城裡無人不佩服的。我便是那次和他相識,倒也十分的談得來。”
羅立如看了妻子一眼,續道:“他說自己生平最敬仰之人便是袁督師,平日常常研讀袁督師的兵法,立志做一個為國盡忠的好男兒。當初袁督師使紅衣大炮轟死努爾哈赤,所以他才潛心研究改進大炮,以便有朝一日能夠上邊關殺敵。文采武功再厲害,也比不上這西洋的火器厲害。”眾人都曾見過紅衣大炮的厲害,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