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監視了楚寧王府幾日,在一個明媚的中午逮到了景殃出門,趕緊把這個訊息帶給鹿白:“郡主,景殃剛剛去拜訪了廣南王。”
鹿白皺了皺眉:“我廣南王叔叔雖然退出朝堂,但低調沉穩,為人頗好。景殃此番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心。”
“不過這也是個好藉口。”
鹿白越想越覺得可行,瞬間充滿鬥志,戴上帷帽,拿了錢袋火速出門:
“為了感謝他給我找回髮簪,我特意買了謝禮,親自送到他府裡,我好聰明!”
“郡主啊……”墨竹撕心裂肺的聲音遠遠消散。
鹿白逃出宮後,徑直往西市而去。
西市是京城所有商鋪的所在地,上至高雅店閣,下至攤販楚館,各式各樣無所不有。特別是西市裡的花滿街,每天夜晚亮如白晝,宵禁都管不到它。
花滿街盡頭坐落著久負盛名的風月樓,每晚都人潮湧動,燈火通明。
除了普通平民,權臣高官、皇子宗親也愛過來。
這其中的經濟脈絡更是錯綜複雜,每個店鋪背後地掌舵人,不是哪個重臣就是哪個皇室宗親。
但多年來,這麼大一個市場能始終繁榮發展、屹立不倒,是因為在這個經濟脈絡網的頂端,有某個權勢滔天的大佬在背後作為靠山。
鹿白跑到賣桃花酥的鋪子,排在長長隊伍後面。
這家鋪子的糕點很出名,桃花酥是他家的招牌。
店主是個手藝人,祖傳一種可食用的花香味料,這種材料用在桃花酥上可以使糕點清香撲鼻,極受年輕閨閣小姐們的喜愛。連宮中御膳房都做不出來。
她等待許久,拎著打包袋往回衝,忍不住為自己的堅持而感動。
景殃定然會心軟的!
臨近初夏,正午燦陽高照。
想到接下來說服門口侍衛給她放行又是一場苦戰,鹿白看到朱雀街路口有家茶樓,決定上去喝點水,想想等會的措辭。
茶樓非常熱鬧,人聲鼎沸。
鹿白要了杯水和一盤花生米。
最中央一個老頭正拿著一個話本子,激情澎湃地講道:“今日咱們要說一個紈絝子弟和嬌嬌女的故事!各位客官有錢的賞兩個,沒錢的捧個場啊!”
“喔——”
有人叮叮咚咚地往他前面的小碗裡丟了幾個錢幣。
鹿白瞅這老頭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說書人聲情並茂,抑揚頓挫:
“這紈絝子弟身世顯赫、多情風朗,卻偏偏遊戲花叢,惹得姑娘們趨之若鶩,實乃第一花心公子爺!”
“而那位嬌嬌女更是不得了,出身高貴,聰慧如雪!”說書老頭一拍撫尺,道:“這兩人勢均力敵,突然有一天狹路相逢……”
……
鹿白不知不覺地磕了四盤花生米。
這老頭講故事跌宕起伏,實在吸引人,她聽得津津有味,隱約感覺忘記了什麼事。
忘記的事好像不是很重要,再加上話本子的兩個主角已經開始針尖對麥芒,劈里啪啦火光四濺,鹿白便放棄了思索,決定聽完這一回再說。
-
景殃從廣南王府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小小的伏擊。
陳家近日的生意出了問題,情場也沒撈到好處,把這一切都怪罪到景殃的頭上,派了侍衛攔在朱雀街街道口,惡狠狠地要出一口惡氣。
景殃神色平靜,微微抬了抬手。
袖口裡倏得飛出一個暗紅色花紋的長形東西,在路邊埋伏之地晃了一圈,窸窸窣窣地爬回袖袍裡。
瞬間,埋伏的侍衛發出痛苦的嚎叫聲,滾作一團。
景殃滿意地摸了摸小蛇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