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佑握緊拳頭,啞聲:“是誰?”
鹿白沉默了下,道:“那些罪狀是他人所為,但你爹並非絕對清白。孰是孰非,我並不想過多評判。你若要怨,就去怨那些做出傷天害理的人吧。至於是誰傷天害理,你自己用眼睛去看,不要問我,我也不會說。”
周成佑慢慢起身,道了一句知道了,一瘸一拐地走遠。
鹿白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情複雜,半晌才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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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周隅行刑的風波過去,廣南王果真坐不住了。
原本只想坐山觀虎鬥,但沒曾想大皇子和三皇子關係微妙卻並沒有打起來,他召來所有幕僚,徹夜商議之後,開始做出反擊。
早晨,他推著輪椅上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佈要出仕,理由是被楚寧王步步緊逼,他要為廣南王府尋求一個清名。
但楚寧王府壓根沒理他,該幹什麼該幹什麼。
這個藉口在聰明人眼裡根本就站不住腳,不過百姓們不清楚真相,都以為東酈唯二的異姓王要打起來了,紛紛說朝廷要變天。
鹿白並不為景殃擔心,他正想將水攪渾,恐怕樂得看到現在的局面。
現在難到她的是另外一件事——
親手做甜糕。
沒錯,就因為她抱了景殃,去了一趟楚寧王府就被景殃要謝禮,導致莫名奇妙地欠下一份桃花酥。
鹿白在公主府小廚房窩了數日,弄得一身灰撲撲髒兮兮,失敗了數次之後,借鑑了數個甜糕方子,最後終於艱難地將桃花酥給做成型。
看著面前香味撲鼻的桃花酥,鹿白心裡一陣絞痛。
就這麼送給景殃,他又不吃,未免也太虧了!
鹿白在小廚房轉了一圈,看見櫥臺上方的甘糖,靈機一動,拿來往桃花酥上不要錢似的撒下去。
肯定很甜,齁甜。
齁死他。
鹿白滿意地把桃花酥用油紙包好。
他莫名其妙一直不來找她,那她就親自上門。
鹿白拎著桃花酥出門,前往楚寧王府。
中途走到巷口拐角,她抬眸瞥了見,腳步驟頓。
另一條道路上,廣南王推著輪椅出來,身後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抓持著衛祁光。
只見廣南王扭頭警告了一句衛祁光,隨後帶著他來到明王府門前,叩響了門。
朝堂好不容易才維持住微妙的平衡,廣南王在這個時刻突然拜訪明王府,明晃晃的生怕別人看不見,野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
鹿白心裡咯噔一聲。
還沒來得思考她該怎麼做,廣南王就敏銳地回頭,不偏不倚地看見了她。
廣南王面露意外地笑了笑,眸裡藏著幾分陰狠,饒有深意道:
“是寧蕖公主啊!甚久未見,最近怎麼不見你來找王叔玩啊?”
鹿白繃緊身體,冷冷看著他,不答。
廣南王冷笑一聲,突然推著輪椅過來,伸手向她抓去:
“小公主躲什麼!從前你不是最喜歡王叔嗎?”
褚一從樹上一躍而下,拔刀擋在鹿白身前。
衛祁光用力踢開左右的侍衛,攔在前面道:
“夠了!父王!你瘋了不代表我想跟著你瘋!”
廣南王冷漠道:“祁光,我只說一遍。讓開!”
“公主,是我對不住你,你趁現在快走。”
衛祁光寸步不讓,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明王府大門匆匆開啟。
鹿明疏趕緊走出來,擔憂道:“寧蕖,你不必憂心我,快點回去。”
鹿白拉住他,道:“大皇兄,你告訴我,他突然來拜訪你是想做什麼?慫恿你奪嫡,允諾給你好處,借你之手除掉三皇兄和其他皇子,是嗎?”
鹿明疏未答,推了推她,低道:“寧蕖快走。他所圖不小,你不要捲進來。”
廣南王冷笑一聲,抬了抬手,數名暗衛從周圍暗處同時出現。
他一一掃過面前這些人,眼裡壓著殺意道:
“祁光,讓開!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走?”
鹿白冷淡看著他:
“王叔,別裝了,你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吧。膽敢唆使皇子相互殘殺……大家都是聰明人,到底想幹什麼,您直說吧。”
遠遠的暗處,收到訊息的各府暗衛急匆匆離開,分別去往不同的府邸方向。
情況不妙,要通知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