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另一隻手往下滑,扣住她的腰,輕輕揉捏著,往衣襟裡去。
他手上控制著力道,吻碾著她的唇瓣。
“小公主今天可真甜。”
他含糊道。
鹿白聲音不清,拂不開他的手,乾脆任由他胡來,軟軟哼道:
“我第一天遇見你就很甜呀……我哪天不甜?”
景殃把人抱到腿上,將她的話吻進舌齒中。
小姑娘在他懷裡輕微抖動著,卻格外甜綿綿的,他莫名想了些事情。
他想起了見她的第一印象——
假惺惺。
從神情到細節,處處都透著目的性。
一朵小白花,外表裹著蜜糖,芯子卻是黑的。
接觸後,他又覺得,與其說是假惺惺,不如說她並沒有那麼快樂。
明明千嬌萬寵,稚嫩年齡語笑嫣然,軀殼裡卻裝著一個緊繃的內芯。以至於他明知她心懷不軌,卻還是放任她留在了自己身邊。
縱容著她一點點探究,一點點靠近。
後來,他看著她那般聰明懂事的模樣,無端覺得,她本不該是這樣的。
她本應該是跟爹孃撒嬌討糖的年紀,苦惱的應該是今天的繡鞋配不配衣裳,花樣好不好看,應該在挑剔京城哪家甜糕鋪子更軟糯撲香。
而不是孤苦一人,去面對那些讓人喘不過來氣的、長達數年的、毫無線索的東西。
小姑娘生於錦尊瓊玉,理應精嬌細養長大,皎皎似月,灼灼如荷,一輩子喜樂順安。
她應當天真爛漫,無憂無災。
那些京城的人們,居然都以為小公主過得很好。
她哪裡過得好。
她一點都不好。
懷裡的小姑娘忽然推了推他,景殃稍稍移開唇,見她從他腿上爬下來,目標明確地出了臥房。
景殃饒有興致地跟著她,發現她徑直來到王府庫房,指揮小廝開啟鎖。
他抱臂站在旁側,打算看看小姑娘要做什麼。
鹿白鑽進庫房,片刻後吃力地抱著兩個罈子出來,道:
“景殃,你幫我搬一下。”
景殃替他把兩壇酒搬走,看著酒罈上面標註的年時,眉頭微蹙:
“借酒消愁?你才多大就喝酒。”
“我開心,我想喝。”
鹿白瞪了他一眼:“以前我饞你的酒,你不讓我喝。前陣子說我隨便挑,我現在挑了酒,結果你又反悔。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
景殃難得沒法反駁她,看她神色認真最終還是鬆了口:
“行。今日允你喝幾盞。但不能喝多,我說停就停。”
這陳酒容易醉人,偏偏口味清甜,萬一被她不知斤兩地喝下去,非要醉個三天三夜不可。
“嗯嗯,我知道!”
鹿白沒太放心上,待進了正堂就讓景殃把酒罈放在地上,席地而坐,期待地用白瓷盞盛了一點,輕輕抿了一口。
清甜四溢,唇齒留香,幾息後,慢慢逸出醇厚的酒香。
好酒,真是好酒。
“原來你以前喝的就是這種。”
鹿白又抿了幾盞,直至數盞飲完,唇齒留香,一邊回味一邊嘆道:“怪不得你不肯讓我喝。這種好東西,你要藏起來獨享!”
“藏什麼藏,胡說八道。我是怕你年齡小,身子骨長得晚,飲醇釀會醉暈過去。”
景殃蹲坐在他身側,氣笑似的敲了下她的頭頂,又捏了捏她的臉道:“我不肯讓你喝的原因你猜不出來嗎?非要我直說,嗯?”
鹿白麵頰熱了熱,破罐子破摔似的悶聲撒嬌道:
“我就是想聽你直說!你以前不愛說,但我想聽嘛。”
說罷她再次將酒盛滿,躲開他的目光迅速幹完一盞又一盞。
“嘖,還不是怕嚇著你。既然你想聽,那我可要直說了。”
景殃直接拿掉她的酒盞,把她抱起來放在榻上,傾身吻上去,唇舌捲走她口中的清甜殘釀,掐著她腰肢的手掌力道有些重。
而他嗓音卻難得的輕,甚至是溫柔:
“吾思悅之,欲護之、悅之、娶之,欲與汝朝夕相伴,與汝為魚水,互深其體。我願汝亦好吾。”
停頓了下,他抬首看她,俯身悉心備至地吻上她有些迷茫醉意的眼角,像是對待一件至寶:
“吾尤喜汝,甚用心之意也。”
鹿白感受到眼角溫柔的癢意,有些茫然地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