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村人要去種田,當然咯,他們也不是不慶祝,一大早就一個猛子扎進繞莊而行的溪流中。
他們都是莊稼漢,沒那麼多講究,都說上巳要沐浴以除邪氣,那不就好好洗洗?
流觴曲水也被踏青所取代了,說是踏青,其實是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帶見風長的小孩到田埂裡瞎跑,他們那處處是青,處處是郊外,哪兒都可以享受野趣。
高長松家比較講究,楊晨跟蔡元光他們邀請高長松,參加流觴曲水活動,高長松問了下,可以帶上仨妹妹嗎?他們一口答應,還說要帶上自家的弟妹。
雖說高門大戶會講究男女之別,可他們一不是高門,二高長松的妹妹們也太小了,賈寶玉林黛玉小時候還一起玩呢,她們遠沒有到可講男女的年紀。
黃千里極力要求高長松帶上烏雲,高長松一口答應了,還說要帶一新的異獸來,那也是他們家的一份子。
最後只有陳子航不出門,他自己在家裡,快樂無比,出門才要了他的命。
高長松想了一下,出門前摸了一瓶自己才弄好的蒸餾酒。
他點科技樹點得沒什麼順序,東一榔頭西一棒的,但比起機械,他對吃的興趣更大,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他道修得也不錯,不說有呼風喚雨之能,強身健體還是沒有問題的,眼下他的力氣比唐代有名的大力士還要大,再加上皮糙肉厚,做活不在話下,前段時間他畫圖,跟匠人一起把古法的天鍋弄出來了。
天鍋是古代釀酒裝置,專門用來做蒸餾酒的,中國發展至元代末,就有了比較成熟的蒸餾酒技術。本來,《天工開物》中是肯定沒有天鍋做法的,誰叫高長松買的是後天補齊過的版本呢,酒這麼重要的製品,書裡不可能沒有收錄,他鼓搗了一兩個月,把天鍋做好了。
做好之後他也不從頭釀酒,那是之後的事,高長松眼下做的,不過是將市面上能買到的清酒、濁酒提純。
唐代的酒度數很低,跟現代的米酒差不多,清酒是貴的酒,顏色清澈,濁酒賣得便宜,顏色是綠的,高長松猜濁酒裡有很多微生物。
無論是提純清酒還是濁酒,都能讓其中的酒精含量變高,他試過,一口下去,嗓子裡像是燃起一把小火,還怪燒喉嚨的。
對喝低度數酒的唐朝人來說,這其中的刺激絕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而且!
高長松的眼神犀利,一旦他能夠大批產蒸餾酒,到長安做胡商的日子就指日可待啦!
還有什麼能比賣酒更掙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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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先前跟高長松他們說過,玩過流觴曲水後,他們要一同上船賞景,上巳這節日,跟船舟脫不開關係,發展到後期,人們甚至會競渡,此外還衍生出船上觀百戲等遊樂活動。
他們會順便在船上把飯吃了。
論理說來,上巳要在河上泛舟,可惜他們這沒有河,只有湍急的江,只能賞江景啦。
高香蘭她們也換上了適合春日的衣服。小孩子長得很快,別說是去年春天,去年秋天做的衣服都嫌短了。高長鬆手上有布坊,做衣服容易,讓熟悉的嬸子幫小孩兒裁幾套就成。他也會帶高香蘭她們去鎮上的鋪子,那兒的衣服顯然更精美,哪怕給了布匹也要收不菲的手工費,高香蘭跟高玉蘭本就懂事,聽後執意不肯,說穿什麼都是穿,何必如此。高翠蘭還沒有發言資格。
可高長松想,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有條件不就要穿得漂漂亮亮嗎?
於是當她們出門時,身上衣服的顏色都嫩嫩的,額頭上還貼花鈿。
高香蘭跟高玉蘭手拉手,高翠蘭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她跟驩頭一起走。
驩頭的毛退得很快,進入四月後,他已經是隻完全體的企鵝了,高長松分不清他是帝企鵝還是其他什麼種類,他甚至覺得驩頭長得太矮,又有點敦實,更像是qq企鵝。
他最近正在學說話,可惜沒什麼成果,只能啾啾地叫,但高長松認為,他是能聽懂人話的,尤其是說“吃飯”的時候,驩頭跑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