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版定下後就是些發行的事,可這年頭髮型數目跟未來不同,沒書號的說法。現在發行書就兩種,一為官辦,二是私營。眼下官辦書其實不多,許多儒生視雕版印刷術為奇技淫巧,他們早習慣了手抄儒經,直到五代十國,馮道等人才開先河,大批次印儒經。
當然了,官方使用雕版印刷的契機還有科舉制改科,等到宋代時,要校考的儒家經典太多,抄不過來,只能大規模印刷。
高長松這回走的是書商私營,且比起那些拿來賣的,他這更像是小眾的狂歡,即作者自娛自樂攥了本集子,印刷後到處送人。
這年頭詩歌之風盛行,掏腰包自費出詩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高長松:這波我在第三層,是別人幫我掏腰包自費印刷。
哎,還是好羞恥啊!
……
羞羞的高長松回到家中,鎖門寫了會兒傳奇,再憋兩百字後他決定放棄。他到塌上歪了一會兒,被烏雲喵嗚喵嗚叫醒,小貓咪想吃鵜鶘精賣得烤魚,讓鏟屎官帶他走。
鵜鶘精的攤位距他們這衚衕還是挺近的,平心而論,高長松不是很想給他買,畢竟鵜鶘精的魚都是存他嘴裡的,哇啦啦吐出活蹦亂跳的魚再賣給人。
他還觀察了一下,發現修士多少有點介意這捕魚方式,妖族是完全不在意的,再加上他火候掌握得好,不少小妖精會鬧著耶孃讓買。
高長松垂死掙扎了一下說:“我給你烤魚,要不就別吃了?”
誰知烏雲已經摸清了高長松的想法,他鄙視地看鏟屎官一眼,諄諄教誨道:“十二郎,你知攤販上的魚都是從哪兒來的?”
天真的高長松:“不都是捕的嗎?”他看東華港邊上有漁船出海啊!
烏雲長嘆一口氣道:“那都是尋常魚,鵜鶘那兒賣的是靈魚。”
這高長松是知道的,他點頭。
“野生的靈魚都是鳥們叼來的,這些魚精,怎能給捕撈網包住?”他故作大人道。
高長松欲言又止,說實在的,他覺得鳥喙叼著都兜嘴裡是兩種概念,罷了罷了,又不是他吃。
驩頭沒帶出去,高長松覺得他這兩天吃得有些多,鍾離珺總是趁他不注意給驩頭加餐,一捏驩頭的肚皮,就夾出一層厚厚的游泳圈,企鵝油脂多也正常,可這是不是胖得太快了?
他得一碗水端平,驩頭跟烏雲都是寶寶,鍾離珺愛驩頭了,他就要對烏雲更好些。
其實高長松大可不必如此擔心,烏雲身為可愛的狸奴,甭說在窄院中了,在整個東華國也很吃得開。
恐怕只有視狸奴為天敵的精怪才會不待見他吧……
高長松走在街上,看見在矮牆上邁貓步,在草坪上優雅舔毛曬太陽的狸奴,也不知是東華國本土還是外來客的修士一臉痴迷地道:“咪咪、咪咪,來此處,特供上魚乾。”
烏雲順高長松的眼神看去,不屑地笑了:“那可是隻老貓喵,年紀要比他還大喵。”
高長松:“……”
他見老貓輕盈地叼走了修士供奉的魚乾,哎,可能狸奴這種生物,哪怕是在東華國都不用打工吧,只要嗲嗲地叫一聲,讓人擼一下,就有修士奉上大把大把的小魚乾。
這麼說,他好像也看過這種生意,什麼“摸一記一塊靈石”之類的,哎,這也太……
想到小黑屋中雕版的啄木鳥,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
路遇雄赳赳氣昂昂的鐵衛,身著鐵甲的人族與妖族混在一塊,不分你我。
不,也是分的,這兒的妖魔跟西牛賀洲的一樣,喜歡保持原型,就外形看是直立的虎豹豺狼。
高長松:算了,沒差,穿上鎧甲都一樣。
他奇的是這些鐵衛青天白日裡上街做何事,跟長安城一樣,這兒的“金吾衛”都是宵禁後才出來巡邏,尋常都是呆在衙門或港口的,貿然出現怕是引出大案。
恰巧見青鳥飛來飛去,無數只青鳥在天空滑翔,自城東向城西傳遞訊息。東華國不設立驛站,青鳥是最好的信使。
正如同李商隱寫得那句“青鳥殷勤為探看”,古詩文中,青鳥往往指信使,這層含義溯源能追到西王母的故事。
傳說中青鳥為西王母所養,其作用是幫西王母蒐集食物,同時,若西王母會客,青鳥也會伴隨左右,可以說青鳥就是西王母的標誌。
相較於其他神仙,西王母比較接地氣,跟人族溝通也比較多,可你讓她紆尊降貴同人族說話是不可能的,因此,二者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