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這地方呢,一開始是皇家御道,起點是皇宮宣德樓,一路向南,不斷延伸。
先前就說到過,東華國的皇家存在感真不高,御道專用了沒幾年,就劃歸民用。
陳玄奘從坊間小道走出,先看見路邊叫賣的人與妖,吆喝聲中的熱情,讓他一驚。
高長松道:“我第一回來,也被嚇到了,烏斯藏有商賈,大唐也有商賈,可這的小商販,與那兩地的都不同。”
正如同都城,你到長安,除了繁華,還能感覺到莊嚴肅穆,萬國來朝,大國氣象。百姓生活是富足的,可在百姓上,凌駕的是國家。
但在東勝神洲,國的概念被削弱了,市民階級成為了主體,若用精準的語言形容二地的區別,一定是這裡的百姓更自由。
不能說唐不好,又或者東勝神洲不如唐,只能說二者各有千秋。
陳玄奘不置可否,他只是安靜地走著,觀察那些人,那些妖怪。
人族的打扮與大唐別無二致,商賈依舊是商賈,農民依舊是農民,就是妖怪,這裡的妖怪可太多了!
有的維持人型,可誰都知道,妖怪的人型總不是黑髮黑眼的,像獅子就長一頭黃毛,海里的魚藍毛居多,還長著海族特有的腮。
至於鳥類,髮色跟著羽毛的顏色走,孔雀那種,頭髮都是挑染,是七彩的。
除卻人型妖精外,更多妖怪保持原型。
有些是修為不夠,沒修煉出人型,還有些,單純覺著自己的原型比較酷炫。
top級別的妖怪大王,都覺自己高人一等。
於是,一些畫面在陳玄奘眼中令人啼笑皆非,甚至驚駭。
比方說,三人那麼高的棕熊屈膝在小攤販前,跟小農討價還價,只為買一塊石蜜。
又或者,匠人跟海族對罵,說他們的魚不新鮮。
一幅幅畫面在陳玄奘看來,十分新奇。
高長松看他眼中閃爍著光芒,像被這人與妖怪其樂融融的畫面給迷住了,很中肯地說:“玄奘法師,別以為東洲都是好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可不假,人族相信,妖怪也是如此。”
陳玄奘不知高長松此時提這句話是何意,在他看來,這倆種族的人,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他卻沒想到,高長松才說完這句話,街上就出事了。
刺人的血腥味鑽入鼻腔。
陳玄奘猛地扭頭,待看全,已不知是誰先動手。
只知道人的胳膊被撕扯下一塊肉,魚人更慘,尾巴都被斬斷了,半截尾巴在地上撲騰。
可憐極了。
街上的氣氛也不對了,融洽做生意的人與妖怪默不作聲,場面禁止了,有的人或妖流露出明顯的敵意,可殺氣是衝著誰去的?沒人知道。
禁止只有一瞬,下一秒,畫面又生動起來,還價的還價,買賣的買賣,他們心中在想什麼?
也沒人知道。
從不迷茫的陳玄奘遲疑了,該怎麼做?
要去管嗎?
又扭頭看同行人,無論是高長松還是鍾離珺,亦或是敖烈豬八戒,都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哐哐哐——”
“哐哐哐——”
金屬片相互摩擦,其響整齊劃一。
陳玄奘看,只見一群金吾衛似的人、妖,身披鎧甲,氣宇軒昂,也不知用何法術,靈力凝結成一道金繩,捆住二人。
魚人蹦躂得更厲害了。
高長松說:“這是街道司的衙役,白日,街上的小打小鬧、疑難雜病都歸他們管。”
陳玄奘問:“這是小打小鬧?”
高長松說:“看著厲害,卻沒出人命、妖命,不就是小打小鬧?”
他說:“妖有妖性,人有人性,大唐的人與妖怪對立,妖怪吃人,修士殺妖,一部分是社會風氣導致的,另一部分卻是先天。”
“以人族的眼光來看,妖族性蠻,不堪教化,生而嚮往茹毛飲血的生活。”
“這也不假,你看他們,喊打喊殺多容易啊,並不珍愛生命。”
“人族看不慣,覺得不堪教化的種族低人一等,唐的修士殺妖怪,很多都不分三七二十一,看了就殺,覺著是匡扶正義。”
陳玄奘喟嘆道:“是這樣啊。”
高長松說:“東洲情況好點,可你也看到了,到底不是同一族,摩擦不斷。有時,這爭端被賦予了種族意味,就會不斷擴大,這裡也不是沒出現過妖族一族群反叛,或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