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道也不是很好。
偏生他還長了張古典美男臉,堪稱西遊記第一大帥哥,這就讓人不得不掛心了。
高長松想跟小白龍認識認識,用的是從古至今流傳的套近乎法。
他招來店小二,耳語一番,店小二連連點頭,不一會兒就以金嗓子唱出一道道菜名,又從後臺給小白龍端上來,滿滿當當,堆了一桌。
高長松笑說:“這店小二嘴上功夫好,唱腔動人。”
東華國肖宋,細節亦如是,在這兒當店小二,必須有把好嗓子。
《東京夢華錄》有這樣一句話:“行菜得之,近局次立,從頭唱唸,報與局內。”
這是說待客官點完菜後,店小二得在距離廚房最近的地方,一道一道唱菜,聲音得嘹亮,得繞樑,這樣既能讓客官聽清點了什麼,又能讓後臺聽見,一舉兩得。
小白龍收到一桌好菜,還有些懵,連忙道:“我未點此。”
他倒不是吃不下,此時的小白龍所有靈石都給燭龍訛去了,囊中羞澀,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氣魄都沒了,只怕無錢不揭鍋,連飯都吃不起。
店小二巧言道:“這是高十二郎贈與客官您的。”
他聲音嘹亮,頗有穿透力,小白龍正思忖高十二郎是誰,就見高長松落落大方舉杯致意道:“我在大唐時就聽聞西海玉龍三太子之風采,今之一見,果然丰神俊逸,皎如日星。”
高長松這句話,只適合吹小白龍外貌,他剛才對燭龍態度有點慫,不夠俊。
可在場人中,沒誰對燭龍橫得起來。
做了這麼多年三太子,小白龍對外交辭令可太熟悉了,這讓他找回些許意氣風發之感。
昂頭對高長松回一禮道:“同在異鄉為異客,不必如此多禮。”遂坐下,以優雅的姿勢品嚐一桌好酒好菜。
高長松有心跟他聊聊,又想到同桌的劍修,決定下次再說。
劍修過會兒又說:“三日後大相國寺再開市集,若高十二郎有意,不妨同去?”
高長松算了下,三天後,無論中與不中高玉蘭都考完了,逛市集是再好不過的放鬆法,到時帶她一塊去。
哎,不知鍾離大郎有沒有空,他這幾日略忙,神龍不見首尾。
於是,便敲定了大相國寺行。
……
“咄咄咄——”
“咄咄咄——”
清晨,烏羽丹腹的啄木鳥帶來了深秋的第一條喜訊,他紮在枝頭,控制不住地啄食樹幹中的小蟲。
高長松反應及時,任誰聽見這電鑽鑽腦般的噪音都得蹦起來,他猛地撞開門道:“可有訊息了?”
這可是魃宥大佬留給他的報喜鳥!
啄木鳥給嚇了一跳,撲稜稜翅膀道:“喜報!喜報!”
他被壓榨狠了,平日沒什麼說話機會,講鳥語都是一個詞一個詞蹦,高長松撓心撓肺地聽了會兒,就一個意思:高玉蘭出來了,中了。
高長松激動搓手之餘不忘給啄木鳥扔了一大塊靈石,以告慰對方近日的勞苦。
看見靈石,啄木鳥精的死魚眼中終於煥發出一點光彩,天知道他怎樣用尖銳的彎鉤型鳥喙叼住靈石,又怎樣將它收起來的。
或許是吞了?
神龍不見首尾的鐘離大郎公出在外,高長松乘坐貓咪巴士拖家帶口去接妹妹。
較之開考時人山人海的盛狀,此時的白鷺洲冷清許多,能過五關斬六將留到最後的人實在太少。
高長松一眼就看見了高玉蘭,此時,高玉蘭身邊的其他人、物都虛化了,暈成朦朧的白光,只有高玉蘭一人是鮮活的。
高長松跟驩頭都開始荷包蛋淚了,只有烏雲在張狂地笑著:“二孃變得好髒喵!”
髒嗎?那是肯定的,高玉蘭現在的模樣堪稱衣衫襤褸。
走前,她穿的是胡服,深衣翻領緊身長袍,眼下胡服還是那套胡服,就是長袍底邊呈鋸齒狀,本近於地的長袍向上縮了半寸,布條撕裂,線頭亂飛。
至於灰塵與劃痕更是數不勝數,小臉都黑了一圈,高長松拿不準是曬黑了,還是髒黑了。
眼睛卻很黑、很亮,像黑夜裡的寒星,這種充滿生命力的眼神在她身上不多見,高玉蘭經常是文雅的、矜持的,她很文靜,像迎風的柳枝,也像堅韌的葦草。
高長松的心情複雜極了,一方面,他懷揣著老母親的心酸,覺得自家姑娘黑了、瘦了,她看上去甚至像個黑皮蛋。
可她笑得又很歡,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