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總是容易眼紅,見不得別人好,嫉妒和羨慕各一半。
他處心積慮的經營良久,收藏的珍寶幾乎揮霍殆盡,不知受了多少奚落諷刺的攻擊,今日好不容易才讓獨生女成為尊貴的少王妃。
人在高處的時候,總是有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企圖拉下來。他顏存祿在朝為官,瞭然於心。
“諸位大人,府裡聊備喜宴,請入內接受款待。”文和老王爺一徑的以和為貴,他本是風雅的仕子,不興虛偽作態那一套。
“盛情難卻,謝過老王爺。”書史官以及見證這一場金童玉女的婚禮的大官們即刻作揖,恭敬道。
“親家公、親家母,請!我們這兒女親家可要多聯絡聯絡感情啊。”顏存祿心花怒放的笑哈哈。
他終於盼到了!
總算不枉費心機用盡。
如今,他也成了皇親國戚,甚至是未來的國丈之尊。
嘴裡頻頻敬稱著親家公、親家母令他如飛上雲霄,飄飄欲仙。
喜房內,紅巾蓋頂的新娘子端坐榻上。
此情此景,為何熟悉?又為何心口悸痛不已?
趙甫節蹙了下漂亮的眉。
“小王爺,大喜。”伺候著的丫環們彎下身,低著頭祝賀。
他打了賞銀,溫文說道:“下去吧,高護衛已私下備好酒食,你們快去。”
“謝謝小王爺。”幾名丫環感激地退出喜房。
他掀起了紅巾蓋——
微垂的螓首緩緩抬起。
“小王爺。”顏映柔嬌羞的紅燙了臉。
早已聽聞趙甫節的容貌俊美得恍若天人之姿,但是她萬萬想象不到這世上竟有這等出色的男子。
這眉眼鼻唇,搭配形於外所流露出來的尊雅氣韻,簡直是凡俗不可得的品貌。
子鵬已是眾家閨女所戀慕的物件,可這個已是她丈夫的男子,模樣較之子鵬更是勝出許多。
她瞧著、瞧著,難以移開目光。
而芳心,似是陷溺了。
“王妃。”趙甫節淺笑了下,端起交杯酒遞予她。
“希望王爺能夠憐惜。”顏映柔靦腆地勾著羞答答的盈盈笑靨。
兩夫妻交叉臂膀,一飲而盡。
“今日累了你了。”她是他的妻子,而他竟覺負欠深深……這莫名的歉疚所為何來?婚娶是他應盡的責任,怎會有負欠感?
“王爺……”把自己的小手交付給他,顏映柔以一雙溢滿柔情的眼眸凝睇於他。
老天並不虧待她啊!嫁給這端正威嚴又極俊美的夫婿是她三生有幸。
曾有的抗拒和不從已化為輕煙消失無蹤。
趙甫節放下簾帳,擁著伊人共赴雲雨之境。
帳內,繾綣纏綿。
帳外,悽風苦雨。
薄霜飄灑而下。
“啊……”聲嘶力竭的哀叫一聲接連一聲。
“到底要生多久啊?”守在房門外的範光磊走來走去。
“安靜。”坐於石塊上的馬龍生低喝道。三弟晃盪得他的頭都暈了。
範光磊仍是來回疾走,亂了心緒的他緊閉嘴巴之後開始爬抓頭髮。
“痛死了!不要、不要生了好不好?”
分娩之中的兵漾漾不斷哀嚎。
即使是殺人不眨眼的三位當家也忍不住揪疼了心。
“原來生孩子這麼可怕。”幸好他是男人,不用承受生產之苦。
“光磊。”沈天從搖頭苦笑。都什麼時候了,三弟還耍寶。
頓了半晌。房外的三個男人呼吸暫停。
房內的哭吼怎麼突然沒有了?
發生什麼叫人懼怕的不幸嗎?是不是難產?或是血崩?
“哇哇……”
驀然間,驚天動地的嬰孩哭聲響徹雲霄。
“生了、生了!”範光磊跳了起來,大笑得幾乎岔了氣。
“呼。”一向威嚴、不假辭色的馬龍生暗暗鬆了口氣。
“走,看看小娃兒去。”範光磊首當其衝的跑過去,卻被開門而出的接生產婆阻擋住。
“三寨主請止步。”
“滾!”搞什麼,他是一片關心耶。
“產婦的房間,男人不能進去。”接生產婆非常的堅持。
“但是漾漾剛剛哭得那麼驚心動魄,我擔心她……”
“母子均安。產婦無恙,只是虛乏了些,待月子做足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