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小人,手中握著長劍,面目模糊。她用清水澆溼手掌,在神像後腦勺輕輕撫摸,著手處頗為堅硬光滑,但漸漸變得鬆軟粗糙,片刻之後,她喜道:“找到了!”在開關上一按,頭頂傳來齒輪轉動之聲,大堂正北處的沉重鐵門緩緩升了起來。
眾人齊聲歡呼,李書秀微微一笑,接過蒼鷹遞過來的火把,正想前行,忽然想起拉普來,她回頭一看,見到蒼鷹將拉普扶在肩膀,拉普雙眼緊閉,呼吸沉穩,仍舊深陷昏迷之中。
她見到拉普那張憔悴的臉,不由得一陣心悸,她雖然對蒼鷹心生感激,暗懷親情,但見到昔日初戀之人,便如遇到天敵一般,免不了這般心神大亂,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不單是她,這天下男女,哪個不是如此?
蒼鷹神色如常,肩負傷者,沉穩的走在行人當中,但李書秀深怕他心中妒忌,不由追悔莫及,暗想:我方才真不該告訴蒼鷹大哥我與。。。。。我與拉普小時候的那段情義,他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只怕心裡總有些介懷。
她正思緒如潮,舉棋不定呢,蒼鷹見她這幅模樣,心中奇怪,但仔細一想,以為她正關切拉普的傷情,暗道:這拉普兄弟是阿秀姑娘昔日情郎,我可得好好照看於他,莫惹得阿秀姑娘擔心,以報答李庭芝將軍的恩情,贖我揚州一役苟且偷生的罪過。
眾人一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走過那扇鐵門,來到一條寬闊走道,李書秀說道:“這兒是乃蠻王的宮殿,可不是什麼地牢古墓,其中沒那麼多陷阱,大夥兒不必如此緊張。”
蒼鷹說道:“阿秀姑娘,恐怕這宮殿中另有旁人居住,乃蠻王或許未曾佈下陷阱,但那些外來之人未必會如此客氣。”
李書秀有些奇怪,問道:“蒼鷹大哥為何如此說?”
蒼鷹道:“你先前在那樓臺沐浴之時,曾找到一塊絲綢長緞遮擋身子,那長緞恐怕年月不久,並未有任何損毀跡象。”
李麟洪一聽,忍不住怪叫一聲,捏著嗓子,尖聲嚷道:“蒼鷹哥哥,你和阿秀妹妹恩恩愛愛,她連身子都給你看啦。你這千年純陽童子神功,只怕已經蕩然無存了吧。你這般沒羞沒臊,對得起咱們鐵打的營盤,對得起咱們流水的兵麼?”
蒼鷹笑道:“這等風景,在下自來見得多了。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我這純陽童子功,還不是留得好好的?若要破了我這神通,非得與我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上下其手,狼吞虎嚥不可。。。。”
兩人說的興起,登時將李書秀先前兇殘的痛揍忘得一乾二淨,更想不起身旁那位南宋小皇帝,此刻正瞪著好奇的眼睛,一絲不漏的將兩人瘋話聽入耳中。那些宋朝忠義舊臣若見到這等景象,非得被兩人氣得半死。
李書秀氣得七竅生煙,但此刻情勢未明,當以大局為重,不能出手教訓兩人,只好咬緊牙關,心中暗罵:蒼鷹大哥看上去頗為正派,想不到相處一久,說話這般無聊,與哈薩克族那些大老粗毫無分別。
哈薩克人生性豪爽,酷愛飲酒,喝醉之後,滿嘴胡言亂語,出手調·戲村中美婦,也是拿手好戲,正是司空見慣之事,李書秀身為漢人,從來不曾參加過哈薩克人的慶典,但有時坐在山坡上遙遙相望,自也見過這等醜態。
她不加整治,原以為兩人自行收斂,誰知兩人越說越不成話,李麟洪笑道:“蒼鷹兄弟,老哥哥我是不是眼花啦?我怎麼覺得你身旁這位拉普兄弟,他頭髮怎地有些綠油油的了?可是你胡鬧惡整他的?”
蒼鷹咦了一聲,側目一瞧,嘆道:“奇怪,奇怪,定是拉普兄弟先前吃多了青菜,方有這般髮色。”
李書秀常年與哈薩克人為伍,聽不懂二人這番胡言,但想來不是什麼好話,她腦中嗡嗡作響,忍不住猛喝道:“蒼鷹!你給我閉嘴!”
蒼鷹與李麟洪倒吸一口冷氣,雙雙捂住嘴巴,過了片刻,蒼鷹對李麟洪低聲說道:“這位李姑娘乃是李庭芝將軍的女兒,老哥你說話太過啦!”
李麟洪頓時肅然起敬,他雖然未曾在李庭芝將軍麾下作戰,但凡是南宋軍民,聽到李庭芝將軍的威名,無不打心眼裡佩服。他一臉嚴肅,低聲道:“你小子居然對李將軍的女兒動手,若是將來始亂終棄,老哥哥我第一個來剝你的皮。”
蒼鷹以為他還在玩鬧,嘻嘻哈哈,說道:“自然,自然。”其實在他心底,早已自認為李書秀的下屬,對她只有崇敬之意,感恩之心,實無半點男女之情。
李書秀見兩人偃旗息鼓,於是問道:“蒼鷹哥。。。蒼鷹,若是這皇宮中另有人居住,那你以為這又是些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