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曹戶扇就有些頭疼,怕她已深陷情網不能自拔,又不敢過於刺激她,站著只是出神,沉吟良久,終於說著:“女兒,你的心思我明白,可葉家以前就罷了,或葉青上京考不中回來,爹爹還可拼著老臉去說親,現在中了這兩榜進士,一屆榜眼公,我們實在高攀不起了,別說我家,就算是郡望都有些配不上,或只有總督家小姐,公卿家小姐,才合適。”
“他怎麼會考不中?”曹白靜撲 哧一笑,望著牆上字幅,目光幽幽:“年紀不過十七就才學橫溢,又有這樣道業,道門不會拒絕這樣人才。”
“你明白就好,你明白就好”曹戶扇鬆了口氣,見女兒注視著這幅字,瞧清楚詩的內容,心裡突一緊。
果見她想了想,認真說著:“不過,我也不是妄想,只是……只是我們曾有過一個約定。”
曹戶扇心忖怕是有兩情相系的約定,這時多半是不做數了,點點頭:“沒事,你說罷”
“去年上京臨行前夜,我私下跑去,問著,不奢求正妻,能不能當個妾室,他說這太突然,太意外,得想想……”
曹白靜目光悠悠,想起自己提出來時,葉青目瞪口呆模樣,她露出了一絲微笑:“但第二日,他臨走時答應了……說妾不妾不要說了,但只要回來,今年就會給我一個交代,您知道,他是重諾之人
“妾……”曹戶扇聽得目瞪口呆,腦子裡嗡嗡一下轉不過彎。
“女兒和您說過,不要期望過高。”曹白靜笑一聲:“我不是尋常女兒家,這很小時就明白,特別是檢查出術師天賦,就被家裡花重金送到雲水門,培養術師回來,更不可能有著普通婚姻。”
“說直白一點,不是仙門,或根基深厚的郡望,尋常家哪裡招攬得來術師?又怎肯放著出去?”
曹白靜看看手掌中絲絲紅光,笑容淡淡:“不出意外的話,必是招人改姓入贅,而我自己將來在家裡少不了一個族老地位,無論誰做族長,都得對我恭恭敬敬,這是我實力而獲得的待遇,也是對我婚姻犧牲的彌補。”
“對家族來說,關鍵是我不能嫁出去,留在族裡,我的婚姻中,夫君是誰反是最不重要的事……特別是我晉升到二級術師後,單是刺繡的道衣,每年就抵得一千畝的收入了罷,族裡更不可能放手了
“我也不是怨望,家裡對女兒已很寬厚了,我過得很好,能自由外出,別人家女兒哪有這自由?
“甚至還有些挑選權利,我已很感激了,更別說我一身道法都是受家中重金栽培而成……這就是術師的宿命。”
說著這樣殘酷的話,少女表情沉靜,目光溫和。
看見這樣的表情,曹戶扇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自己遊學歸來,妻子已相思逝去,女兒因術法天賦,自小被族裡寄養在雲水門,回來都識不得自己,想起來就心酸愧疚,才任著女兒,這時聽得這話更是黯然,卻無力改變絲毫。
曹白靜隨手翻了翻名卷,嗤笑一聲:“果是這些人,屈膝改姓自願入贅,這樣軟骨頭真是噁心,父親,他們能帶來什麼,只能當個米蟲,族裡還需要花錢養著他們,作出場面來”
“就算有些本事,怕喧賓奪主,族裡也不會給他們機會罷,我是二級術師,以後說不定還能晉升,夫婿入贅就是自己人,再英明瞭,老太君都怕坐不住了罷”
聽了這話,曹戶扇打了個寒噤,輕聲說著:“女兒,女兒……有些事不能說破……你別說這話,好麼?”
“好,我不說,只是都是守在家裡,這妻妾名分又有多少區別呢?葉家中了進士,也不貪圖我這二級術師帶來的利潤吧”
“兩家不過十幾裡,有事呼之即到,甚至可裝作夫妻不睦,一年十二個月有七八個月都回孃家住——並且族裡總能借著些榜眼公的光罷”
“所以我去當葉青的妾,族裡利益不會受損,當然別家就難說了。”
曹戶扇臉漲紅了,神情複雜,他不能否認這話,對女兒來說,嫁給好人家當正妻的路已絕了,當個入贅米蟲的妻,還真沒有多少體面。
他沉默一會,板起臉:“胡說,嫁就嫁了,什麼不睦,你們要敢這樣胡鬧,我們兩家的臉都丟光了。”
曹白靜就知父親預設了,甜甜一笑:“開玩笑的,過去感情不說,我畢是他的表姐,禮法都擺著,他娶的正妻越要講規矩,越是要給我明面禮遇,至於私下小動作,我這術師還能叫女人欺負了?”
曹戶扇沉默了片刻,突落下淚來:“女兒,是我對不住你,你想怎麼